目光停驻两秒,程徽把手里擦头发的毛巾搭在木椅上,遂而过去开门。

门只是开了半边,一抹瘦削的身影闯入眼帘,且直勾勾的往前倾倒,下意识的,程徽伸出双手接住她,呼吸里,带着女人的馨香跟淡淡的酒精味儿。

吴朝阳轻轻的打个酒嗝,双手抱住程徽的腰,手隔着T恤能感觉到程徽身体的温度,她垂着头,蜷缩了下脚趾,抱得越来越用力,只是,打了一个酒嗝之后,她停不住了。

程徽双手按在她的肩膀,冷黑的眸沉静,并没有一下子把她推开,而是缓缓开腔:“吴朝阳。”

声音很凉很凉的叫了吴朝阳的名字。

吴朝阳轻哼了声,闷闷的,低垂的眼睫颤着,以及一颗跳的过快的心脏。

她真的完了,不过是稍微靠近,心脏就跳的完全不受控制,被他所吸引着。

吴朝阳很疑惑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对程徽是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了恻隐之心,以至于再偶然相遇到同住一个屋檐下,她那点小心思就再藏不住,接踵而来。

时间过得太久,已经记不起来了,可此刻心悸的感觉,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

程徽道:“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轻轻响起的酒嗝。

不是毛病。

只是想抱你。

吴朝阳在心里悄悄的回,她是醉了,所以胆子才肥了起来,但并没有醉的糊涂,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松手。”依然是冷淡的口吻。

吴朝阳再用力抱紧了些,声音有点哑:“不要。”

程徽忽是想起17年跟秦昭他们吃宵夜那晚,吴朝阳这个醉鬼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黏,像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当时看在她是秦昭的同学份上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今天在场的只有他跟她,他是完全不用顾忌太多,但是迟疑了,以至于给了吴朝阳得寸进尺的机会。

贴着他的身体很软,那股女人沁香侵入他的心脾,程徽从没有跟哪个女人有太过的亲密举动,这吴朝阳,已经让他事事破了很多例,冷淡的人,莫名多了一点浮躁。

“吴朝阳,别让我说第二遍。”

吴朝阳肩膀抖了一下,似乎是被吓的。

她缓缓抬起头,鹿眼儿里全都是水雾,眼圈红红的,微肿,有点楚楚可怜,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

“程徽,你好凶。”说完,又打了个酒嗝。

程徽默,看吴朝阳眼睛肿肿的样子,先前应该哭过的,轮廓的线条抿着更加冷硬几分,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放弃跟一个醉鬼计较,纵容了吴朝阳继续死皮赖脸的赖在自己身上。

平时这个女人胆小如鼠,眼睛跟他对视的时候怯怯缩缩的,好像他会吃人那般,程徽也习以为常,但今天这种情况,他一下子没辙了般。

吴朝阳语气软哝,小小声地:“我今天心情不太好,程徽,你让我抱会吧。”

“多久。”

吴朝阳舔了舔唇,心里没底,她说了个数:“五分钟?”

程徽不作声。

房间里一阵沉寂,吴朝阳心里稍微忐忑了下,见程徽迟迟不出声,她心里涌起喜意,于是,终于抱得心安理得了,而心,忽的陷下去一块。

越是冷漠的男人,偶尔露出的温柔越是动人。

吴朝阳却很贪心,希望程徽偶尔的温柔只能她一个人独享,成功的赖在自己喜欢的男人身上,她唇角微翘,想着自己要不要勇敢点儿跟他说自己喜欢他。

~

五分钟,过得并不漫长。

程徽觉得时间过去五分钟不止,微低下头,就看到吴朝阳闭着眼睛,睫毛很长,呼吸绵长,抱着他睡着了。

吴朝阳昨晚没睡好,出去跑了大半天,心情压抑,状态不好,又喝了酒,精神状态经过了一个高峰区后降下来肯定会疲惫。

“吴朝阳?”

没有回应。

程徽:“······”黑亮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无奈,拿开她的手,把人横腰抱起。

房间的门没有反锁从外面可以打开,三两步的把吴朝阳抱回她的房间。

窗外的月光很亮。

映着程徽五官的轮廓,一笔一画,鬼斧神工般精美。

程徽黑眸盯着床上的女人看了几眼,心绪不明,转移目光之后到一边儿给她开风扇。

此时,吴朝阳躺在床上,整个人觉得很闷,喉咙很干燥,她舔了舔唇,喉咙很干,像是火烧一样,实在是受不了,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床头柜的玻璃杯直起身子就去拿,应该是身体的本能,意识根本一点都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