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知行这么一说,马上把凌子风给说愣了,他知道,和费菲菲订婚这样的事情自己是沒有决定权的,只能请示师父齐浩天之后才能答复,但是,费知行虽然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但语意却很坚决,所以他一时就为难了起來。

当然,凌子风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表面上看起來是他和费菲菲之间的感情之事,实际上远非如此,在这种名门之家的儿女,她们的婚事是非常讲究门得户对或者与利益关系直接挂勾,相互间的感情倒是放在次要地位,现在,费知行主动提出來要给他和费菲菲订婚,绝对是件给足自己面子的事情。

但是,凌子风也还清醒,知道自己是修真士,而费菲菲是凡人,所以按戒律是不可以走到一起的,况且自己还在修炼那欢喜道,到时不把她给搞死了才怪呢,“这个----”凌子风只能用他那特有憨厚之表情來敷衍。

“这事就这样定了,日子我都挑好了,下个月初八,也就是农历二月八,在‘凤凰席’举办个订婚仪式,这样以后你住在家里也有个解释,否则总被别人擢后背,客人也不多请,就集团和分公司的几个高管,我老家的人亲戚朋友中老辈都不在了,也就不请了,”费知行早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想好了,他把凌子风叫來,不是征求他意见的,而是通知他一下,“你不要为这件事情分心了,抽个时间和菲菲去照照相就可以了,”

显然,交谈这样的事情仅仅是一个开场白,从费知行摆开的阵势,凌子风就很快知道了,他还有事情要和自己说。

果然,茶过两巡之后,费知行冲凌子风笑了笑:“你现在和鹤祥股份里的那些老人相处得怎么样,”

“丫丫个呸,这老东西到这时候了,心里还惦记着鹤祥呢,这事就麻烦了,”凌子风來到人世重生时,那古镇柳城的大奶孙常挂在嘴里一句话,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那是说柳凤姿心中一直沒有忘凌子风,总生怕被她把自己的男人抢了去,闹得她一天到晚心里不安宁,现在,凌子风知道了大奶孙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有一件事情是很要命的,那就是如果这时候费知行提出把自己的股权与翔云集团合并,或者他定价收购自己的股权,都将是一件非常难办的事情,自己根本沒有回绝的理由,或许,表面上看这半年來他一直沒有过问鹤祥股份的事,却是暗地里一直在耐心地等这个机会。

“我有一个想法,你帮我参谋一下,”费知行似乎知道凌子风在想什么,“四年前我投资办了翔云医药有限公司的事,想必你也知道,那公司自创建以來就一直亏损,现在呢,我想把它给处理掉,这个公司虽然业绩不怎么样,但是它的生产线设备什么的,却是全球领先的,所以说,剥离相关债务之后,它还是存在一定价值的----”

凌子风知道费知行接下來要说什么,他肯定是想把剥离债务后的翔云医药公司资产注入鹤祥股份,这样,他手中的鹤祥股份股权占比就更高,在董事会里的表决权自然就进一步提升,而且,翔云医药公司别看那是个连年亏损的企业,但它的固定资产却是个大数额,它的设备确实如同费知行所说的那样,是非常先进的数字化生产线,价格自然也不便宜,鹤祥股份就曾经想引进这样的成套设备,却因为价格问題搁置了,所以,这昂贵的设备作价之后占比公司的股权将非常高,到时候第一大股东就是翔云控股了。

要换之前晴川一树掌管翔云控股,估计费知行也不会提这事,到了鹤祥股份的董事会十有八-九就被拍死了,但是现在情况变了,翔云控股的掌门人是柳小君了,鹤祥股份的那些董事们一向都是对他言听计从的,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议案能否成功,核心就在于柳小君愿意不愿意提了。

当然,费知行打的这如意算盘摆明了还不太好驳他面子,不过,现在的凌子风已经不是刚入燕清大学时的那个愣小子,而是有了十足处理疑难问題经验的大公司总经理,所以他马上就想出了对策。

“费总,你这样想法太好了,”凌子风马上打断了费知行的话,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费知行把整个意思都说出來,那样子就回天无术了,“关于咱们那家医药公司包括东三省的东航制药厂,我这阵子正想向你汇报一下呢,我拿了一个大概的处置方案,”

虽然自己的话还沒就完就被打断了,但费知行并不生气,一听说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有一个方案,就好奇地问道:“那你说來听听,”

“先前许总让我拿清查不良资产时,我就对医药公司有了一些想法,这连年的亏损,确实已经成为集团的一个负担,年终董事会上,m国投资集团代表都明确提出了置疑,再不处理好,恐怕会影响我们和外资的良好合作关系,”凌子风先作了些辅垫,为自己后面的建议预热一下,“我觉得,我们的医药公司之所以会连年亏损,根子是缺乏明确的发展方向和具有市场竞争力的拳头产品,以及高效的营销网络,所以,之前我曾制定过一个方案,就是考虑与鹤祥股份进行战略合作,共享他们的市场网络,具体合作的形式,就是想以增发的形式进行----”

“好,”费知行还一直担心这柳小君不愿意,因为他隐约地感觉到柳小君对自己插手鹤祥的事情有抵触情绪,沒想到他居然和自己想到了一块去,看样子,当了费家的准女婿之后,这胳膊肘就开始往费家拐了,“这回咱爷俩终于想到一块去了,此事宜早不宜迟,尽快拿出详细的方案來,”

凌子风知道费知行肯定会趁热打铁,但因为自己已经先于他表态增发并购的想法,所以主动权就多了一些,等费知行说完后,凌子风倒是冷静了一下,回答道:“但是,最近我又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如果翔云医药让鹤祥股份给并购了,表面上存在关联交易,而且我们翔云加上我的个人控股比例,将成为第一大股东,然而,有一个天花板我们却顶不破,因为鹤祥股份是国有企业,一旦它的股权控制发生变更,就是国有资产属性变更,是需要国家相关部门批准的,到时候,万一搞不好我们会损失很大,”

“这事你不用考虑太多,所有关系我都能摆平,”费知行微微一笑,得意地向凌子风摇摇手,示意他不用考虑这些因素,这种私企并购国企的事,他可不是第一次做了,医药行业不是什么关系到国家命运的垄断行业,国家对这类企业并购的管制不太严。

“费总,说真的,这事我打听了,还真不太好办,最近京都市出台了一个‘老字号’政策扶持及保护的文件,不知道费总知道不知道,像鹤祥这样的千年老字号,在政府眼里那就是一块无价的宝贝,我们想并购它,也不是说做不到,但难度很大,所以必须得慢慢來,我们拿一个亏损的企业作价,就把人家鹤祥大股东的椅子从政府手中抢过來,难不难先不说,社会影响会是如何,到时怕是会骑虎难下,现在这网络时代了,信息传递太快,所以敢出这个头的政府领导,估计也很难找,”

“小君,那依着你的意思,我们就放弃对鹤祥股份控制权的争夺,”费知行感觉凌子风有什么话沒有说尽,就问道,他是只真正意义上的老狐狸,对别人的心理活动,总是有很强的感应能力。

“那当然不是,控制鹤祥股份是一个终极标的,必须要做到的,但需要有一个过程,”凌子风祭出自己的计策,,缓兵计,“自从当了这个翔云控股总经理之后,我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也有了一些初步行动计划,既然今天费总你问起这事來了,我就说一下吧,不太成熟,还请费总你给指正,”

“快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索了,”费知行的胃口被凌子风吊了起來,已经等不及了。

“事实上,我们手里已经有了百分之二十的鹤祥母公司股权,还拥有相当于百分之三十的其旗下华跃创投的股权,下一步,我们要一步步多拿华跃创投的优先增发权,把华跃创投做成远远超过母公司业绩的企业,那样一來,就成出现一个非常奇怪的倒置关系,就是谁控制了华跃创投,就变相地等同于控制了鹤祥股份,比方说,鹤祥股份母公司一年的利润是五个亿,但其中四个多亿來自华跃创投,而华跃创投本身又不在鹤祥股份的控制之下,这种绕口令一般的关系,普通人是不容易察觉的,但一旦形成事实之后,谁想反悔都不行了,”

“晕,你说了这一堆,别说绕别人了,把我都绕晕了,你就直接说,你准备怎么操作,”费知行是真晕了,他哪里知道,这个口口声声说和自己站在一条道上的年轻人,正引着他绕來绕去走谜宫呢,“刚刚咱们还在说翔云医药和鹤祥股份之间的事,怎么让你扯着扯着,就扯到华跃创投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