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暖闻言又开始尴尬起来,正有些不知所措,水奴好笑道:“娘子确实是误会了,婢子和暖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殷暖闻言忙不迭的跟着点头,心里却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失落。

“如此就好。”小娘子松了口气,忽然打量两人片刻,有些疑惑的说道,“我叫苏碧湖,你们……是府里新来的家僮吗?”

看两人身上的穿着,确实是府里家僮的打扮无疑,可是再看看两人通身的气度,就让她忍不住又产生了几分怀疑。

那小娘子和她差不多大,身材修长,头发也长,站得笔直,一边脸上有着淤青的痕迹,不过看起来也不可怖,倒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当然,这肯定是自己错觉,苏碧湖摇了摇头,单看她此时满眼的笑意,就知道肯定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很是好笑。

而那位郎君除了一开始被自己误会之后的几分赧然之外,温柔从容一派大家风范的气度,是自己在那些阿兄阿弟的身上从未见过的。

况且两人既然偷偷躲在这里,就算不是为了**,至少也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自己突然跑进来,他们不但不见半分惊慌,甚至还出手帮了自己。

“是。”殷暖微微躬身行礼,回答她的话道,“奴等昨日才刚被卖进府,方才若是有所冒犯,还请大娘子不要见怪。”

既然姓苏,方才那些人又称呼“大娘子”,那就应是苏家嫡出的大娘子无疑了。

一系列动作他做得轻车熟路,并非他天生奴骨,只是做这种奴颜婢膝的事时。不觉屈辱,竟隐隐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是做这些水奴曾做过的事,他就能和她站在同一个层次上,而他们之间再无隔阂。

水奴却是想,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殷暖在这两年间。确实已经成熟太多。

“这样啊?”苏碧湖想了想。也不疑有他,反正谁说家僮里面就没有如此大气从容的,又说道。“也难怪儿家没有见过!不过你们以后可要小心一些了。”

不知是不是方才接受了人家帮助的缘故,苏碧湖对这两人莫名的起了几分好感,想着自己府里的那些人,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水奴道:“不知道大娘子此言何意?”

“就是让你们躲着这里的主人一点啊。不然你说我为什么会躲在这里?”苏碧湖道,“我阿父和阿兄他们脾气实在不好。总是轻易就喊打喊杀的。方才也是,就因为阻止了阿父杖责一个奴婢,就惹的阿父生气了,还要着人拿我前去训斥。”

水奴闻言说道:“多谢大娘子提醒。婢子会注意的。”

“那我也要走了。”想着外面的人已经走远,苏碧湖起身道,“方才多谢你们啦!对了……”她推门的手忽然顿住。转身对水奴道,“这位阿姊。你这么好看,千万别被我阿父看见了。”

说完也不待两人回话,探出脑袋四下看了一翻,转身灵活的跑出门了。

两人还来不及再说话,就听见不远处苏家管事的召集声响起。匆匆嘱咐对方几句,只得暂时分开。

初春正是雨丝绵延的季节,连日来几乎每夜都落了雨。因田和阿元在顺着车辙走了两日之后,终于还是因为大雨的冲刷而没了跟随的方向。万般无奈之下,想着此地离临川较近一些,决定尽快赶到临川通知殷暖的外祖父家谢家。毕竟谢家是一个不亚于殷家的大家,出动谢家找人怎么也要方便许多。

这天中午两人在又一次累死两匹马之后,终于决定在一处小镇上的酒肆里歇息片刻,正好找马商换一匹好马。

阿元这几日因为担忧和劳累,有些苍白的脸上甚至少了几分跳脱灵动的神色。尽管很饿,可是只要一想起现在下落不明的五郎君和水奴阿姊,怎么也食不下咽。

“因田阿姊。”她咬着筷箸忽然唤了对面一直默默用餐的因田一声。

“嗯?”因田抬头,问她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