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夏鲲身后的是一群陌生的黑衣人,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撬棍,照着地上那几个肥硕的男人猛挥着,铁棍打在肉上不断发出“啪啪”的响声。

安槐也拖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白子轩侧头看去,是五花大绑的严泽。

安槐朝夏鲲扔了串钥匙,视线扫过白子轩时脸上有转瞬即逝的同情,但马上又恢复到平常的样子,说:“我在缙云路抓住他的,没有别人看到。”

夏鲲没说话,先用钥匙快速打开了白子轩的手铐和脚链,然后一步步走向严泽,严泽哭得涕泗横流,跪在夏鲲面前不住地哀求:“夏鲲哥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做,白子轩身上的伤都是别人打的,我真的没有恶意!夏……夏鲲哥你冷静点,如果你真的对我做了什么我爸爸也不会饶过你的……”夏鲲眼睛都不眨一下,举起手中的撬棍,眼见就要打下去,白子轩却伸手拦住了他。

夏鲲还以为他是心软了,咬牙切齿地说:“这种人我都想千刀万剐了,你不要为他……”

他话没说完,白子轩就打断了他:“我来。”他眼中是无边的黑暗,语气也直冷到人骨髓里,仿佛来自地狱的阎罗,等待收割罪人的生命。

夏鲲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他几乎能看到白子轩周身腾起的黑色雾气,不禁被吓住了,白子轩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撬棍,表情如同一汪死水,没有任何波澜。他高高举起撬棍,毫不犹豫地朝着严泽的头打了下去,一大股血喷出来,溅在了他的小腿上,但他完全不为所动,眼睛里空无一物,就好像打的只是一块腐肉,马上就再次举起撬棍,一棍子下去又是一大股血。先开始严泽还在杀猪般地惨叫,但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安槐被白子轩的样子吓坏了,忙给夏鲲使眼色让他去阻拦白子轩,没想到夏鲲也已经双目通红失去了理智,不仅不阻拦反而上前照着严泽的肚子一顿猛踢。

白子轩一秒不停,每次击打都稳准狠,眼见得严泽出血越来越多,他却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安槐彻底慌了,忙去拉白子轩的胳膊,他刚碰到白子轩,白子轩就吓得一缩。

“别碰他!”看到白子轩的样子夏鲲心疼的都要哭了,一掌拍开安槐的手,像护崽的老母鸡,一副“谁敢靠近他我就咬死谁”的凶狠模样。

有了夏鲲挡在身后,白子轩重新恢复了冷血的面孔,又挥起撬棍,安槐急得喊:“别打了!再打就真出人命了!”

“让他发泄个够吧,出了事我顶着。”夏鲲说道。

“顶你个脑袋!”安槐又气又急,“一条人命你顶得起吗!”

听了这话,白子轩已经举起来的撬棍又缓缓放下了,他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严泽,神志渐渐回归,眼睛里终于恢复了些光彩,不再像死人似的毫无生气了,他回身拉住夏鲲的衣角,用蚊吟般的声音说:“回家。”

夏鲲揽住白子轩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心里针扎一样的难受,使劲“嗯”了一声,将他打横抱起,对安槐说:“把这对奸夫淫夫捆好扔进我家车库里去。”

经过外厅的时候,白子轩看到张毅岚被绑着扔在墙角,他头靠着夏鲲的胸膛,视线冷冷地扫过张毅岚伤痕累累的脸,什么都没说。

房子门口停了一长排车,还站了十几个黑衣人,夏鲲招呼他们道:“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告诉伊斯改天我会亲自登门道谢的。”

黑衣人点头应了,四下散开钻进了车里,夏鲲也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白子轩放在副驾驶上,给他系好安全带,刚站起身白子轩就一把拉住了夏鲲的衣摆,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夏鲲心中一痛,摸摸白子轩的头发,柔声说:“别怕,我不走,马上就开车带你离开。”

白子轩这才慢慢松开了手,但仍是紧紧盯着车外的夏鲲,直到看着他绕回驾驶座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