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奴婢不好,若是奴婢能机灵些,早些发现咸阳百姓的瘟疫已经发作,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锦鲤眼泪潸然而下,她胡乱地摸了一把眼泪,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连说话的声音都极小,生怕扰了云珩休息。

远叔微微叹了一口气,眼底泛着无奈,他将手边的纸递给了锦鲤,上面写着几味草药,“你去抓些草药来,我这边没有。”

锦鲤接过那纸粗略的扫了一眼,并没有过于刺激的草药,随即点了点头,眼角还挂着眼泪呢,人就已经冲了出去。

远叔望着锦鲤的背影,不由得轻叹一声,“当真是个忠心的。”话毕,便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凤月琢,虽是压低了几分声音,但是恼意丝毫不减,“你这一身的武功白学了?你自己倒是没什么事,她就剩一口气了,你丢不丢人?”

凤月琢自知理亏,也不敢与远叔理论,只能垂着头,面容上映着满满的愧疚之意。

“你愧疚有什么用?我要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受这么重的伤?你知不知道,我告诉她丫鬟那些话中,都算是捡好听的说了,她现在这样...”远叔猛地起身,吹胡子瞪眼地说着,可说到了一半声音一哽,竟发不出丝毫声音,他只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了几分才继续说道:“她现在这样,能不能活下去,真的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凤月琢闻言面色陡然一变,眸光中映出少有的慌乱与迷茫,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远叔跟前,颤着声音问道:“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撑不下去?”

“你这不废话吗?!”远叔气急声音也不由得大了几分,随后瞥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云珩,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她身中双倍的蚀骨毒,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她平日又要操劳那么多事,前些日子受了伤还没将养好,如今又弄得浑身是伤的回来了,别说她了,就算是正常人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凤月琢闻言,登时面如土色,眼眶微微泛了红,他十指捏拳,重重地向墙壁打去,那一拳仅用了五分的内力,否则以凤月琢的武功,这个山洞恐怕就要塌了。再看向他的手时,早已染满了殷红的鲜血,伤口深可露骨。

“为师劝你一句,与其在这里撒火,倒不如帮着云家将齐国打下来。”远叔见此,自己的情绪也稳定了几分,轻轻地拍了拍凤月琢的肩膀,算是安慰了。

凤月琢却摇了摇头,唇角漾起一抹冷笑,“攻打齐国哪里需要我呢?比起攻打齐国,我更应该帮着她摧垮宋家才是。”

“你可要想好!九殿下就是宋家人!”远叔闻言,神色一凛,并不赞同凤月琢如此冲动的想法。

“那又如何?如今最大的佞臣就是宋家,其次就是裴家,若是这两大世家没了,即便日后九殿下没有强大的世家可以依靠,仅凭他嫡皇子就已经够了,况且云家也会效忠九殿下,他有什么可忌惮的?”凤月琢说罢,就要往外走,却被远叔一把拉了回来。

“你说的轻巧极了,你以为后宫那些嫔妃都是好惹的吗?若是宋家倒了,那必定不会放过九殿下,倩贵人如今已经怀孕,若是宋家倒了,她只要将九殿下推到,日后她的儿子岂不是一家独大了?”远叔厉声斥责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九殿下也不是皇上亲子。”凤月琢眼底映着几分阴霾,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语气更是凉薄的让人有些害怕。

闻言,远叔面色陡然一变,连忙捂住了凤月琢的嘴,就差没一巴掌招呼上去了,“你是想害死九殿下还是想害死云珩?为师可告诉你,这件事你机缘巧合知道了也就知道了,烂在肚子里就是了,再敢提及一句,就别怪为师不念往日情分!”

“师父只要肯让徒儿去搜集宋家的罪证,徒儿就不在提及一个字。”凤月琢面色阴沉的说话,他意已决,即便远叔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远叔见此怔了怔,随即叹了一口气,“去吧。”凤月琢见远叔松了口,连忙揖揖手,快步离开了山洞。远叔看着凤月琢的背影,眼底笼上了一层阴霾,他希望凤月琢只是打抱不平,他希望凤月琢对云珩只是知己,他不是怕凤月琢对不起玉心,他只是怕凤月琢太在意自己的誓言。

玉心那么爱他,会希望他开心,而不是这般恪守那一个规矩活着。可是,话又说回来,即便凤月琢不恪守那一个规矩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话分两头,锦鲤离开了远叔的山洞后,便直接去了由庭家姐弟掌管的医馆。锦鲤去的时候庭知雨并不在,听庭知然说她是被宫里的御医叫去了,许是因为活死人的事。

“我来不是寻你姐姐的,就是来抓些草药,你不必知会她了。”锦鲤瞧着欲要往外面走的庭知然,随即唤道。

“抓草药?锦鲤姐姐抓草药是给谁用?”庭知然蹙了蹙眉,回身缓缓朝着锦鲤身边走去,他早已听闻云旻祎手执虎符从城外调兵一事,可是他总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云珩那般要强的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给郡主,郡主去城外调兵遇上了齐兵,险些丧命,回来就剩一口气了。”锦鲤说着,鼻尖一酸,眼泪险些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