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僻的院子里站着两位年纪相仿的少女。

一位白衣飘飘,身姿轻松舒展,神色冷淡,却难掩倾世美丽。

另一位则身着鹅黄色云纹如意罗裙,显得整个人俏丽活泼,细看眉眼间与那白衣女子有些相像,却多了几分少女独有的调皮娇憨,手中拿着一根完全不搭的木棍,在左手右手之间来回抛玩。

正是冷清灯与宋盏。

正当冷清灯皱眉要说什么时,宋盏却忽然动了,身形似鬼魅般到了冷清灯面前,手中的木棍眼看着就要抵在对方白皙的脖颈上,唇角噙着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

不料对方似早已察觉,淡定地后撤一步避开,右手往后一抓,手中便多了一根木棍。

冷清灯以木棍撑地,腾空而起,单足轻点悬挂在院中的绳子,低眉垂眸看她。

宋盏迅速飞身上来,稳稳站在绳上,以棍为剑,在对方头顶落下破釜沉舟的一劈。

悲风剑中杀意最盛的一招——斩风。

冷清灯不退反进,侧身避过,宋盏立刻改竖劈为斜斩,却被对方矮身躲过,宋盏感觉不对,想要后撤,冷清灯已经借她的木棍的力跳起来了。

不用抬头看,就已经能感觉到头顶那股凌冽无比的剑意,压迫得宋盏几欲跪下。

这才是真正的“斩风”。

在娘亲手上,即便是一根木棍,一段白绫,也足以发挥出悲风剑十分的威力。

宋盏内心感慨,心里却已经想好怎么躲开了。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诎!”

宋盏被这青天白日却异常惊悚的一嗓子,吓得从绳上掉了下去,摔了一个结实的大屁股墩儿。

“是之谓!大丈夫!”这人听着像被鬼掐着脖子。

冷清灯定定地看着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宋盏。

宋盏被娘亲盯得发慌,匆忙爬起来,捡起木棍,羞愧道:“娘,是我分心了。”

半晌,冷清灯才幽幽道:“我刚刚也被吓着了。”

“……”

冷清灯随手丢了木棍,不负责任地说:“不把隔壁的东西解决了,你以后就一个人练吧,其实也没多大影响,只是日后你闯荡江湖的时候,可能会打不过别人而已,会求饶就行。”

“可是我昨晚已经去过了,他现在很明显是在报复。”宋盏据理力争道,“我总不能把人家毒哑了吧?”

冷清灯疑惑地问:“报复?你干什么了人家要报复你?”

宋盏脸色一红,支支吾吾道:“我只是留了张字条,让他好好读书,不要太吵了而已……”

冷清灯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一本正经道:“宋盏,你们孩子之间的事,哪有我插手的道理,你想这不跟当年宋香打不过你,就把她娘来叫揍你是一样的吗?”

“我没打过宋香!”宋盏感觉自己有理说不清了都。

冷清灯揉着太阳穴,无所谓道:“年纪大了记不清了,今天放你一天,声声歇在我床头柜子里,紫色的瓶子。”

宋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冷清灯床头全是莫名其妙的东西,包括声声歇这种可以瞬间把人毒哑的药。

“贤而多财,则损其志……”

听着这瘆得慌的声音,为免自己真的去拿声声歇,宋盏决定大方地去找隔壁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