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一声,刘禅握着的酒杯跌落在了地上。只是片刻的失神之后,刘禅站起身来,迎向了随后而来的晋廷来使。张皇后忧心忡忡的跟在刘禅身后,心中凌乱一片。她也不知道为何被晋廷慢慢遗忘的她们又会重新被记起。难道这一切都和刘谌攻占了雍凉,收复了长安有关吗!越是这么想,张皇后只觉得自己更加心乱

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晋廷的使者是个小黄门,他的态度要比刘禅想象中的好很多,并没有丝毫的颐指气使骄横的感觉。相反,小黄门十分的客套,道:“公爷,陛下请您现在进宫议事!”

刘禅心中动了动,对着小黄门说道:“可否容我与夫人交代几句。”

老管家则很有眼色的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悄悄塞到了小黄门的身上。

小黄门瞥眼看到后,微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公爷请快些,陛下与朝中诸位大人们都在大殿上等着您呢!”

刘禅连忙点了点头,带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张皇后走向了一旁。

“若我今日回不来,你就和府中的仆人韩浑联系,让他带你逃出洛阳去找谌儿。”刘禅见小黄门很识趣的走向了门后,便低声嘱咐张皇后道。

“不,我不。”张皇后强忍心中酸楚,低声道。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想来这个叫韩浑的仆人,应该是自己的儿子派人潜伏在安乐公府中保护自己和夫君的安危,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我已经快七十岁的人了,这辈子该享的福都已经享受过了。你还年轻,难道不想抱抱孙子吗!我可是听说谌儿又有了两个大胖小子呢!”刘禅软硬兼施的劝说道。

张皇后听后泪眼婆娑,她今年五十出头,也不是没有抱过孙子。可是刘谌以前一直没有儿子,所以做为母亲这是她心中的一个结。

看着不停张望的小黄门以及刘禅严厉的眼神,张皇后也不敢在多做耽误了,只得匆匆的点了点头,她不想夫君带着不安去晋皇宫。

刘禅见张皇后点头之后,这才匆匆与小黄门驾车一路飞驰赶往了晋皇宫大殿。

等到了皇宫大殿之后,刘禅明显感觉到了这里面气氛有些诡异。他快走几步,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朝着正中位上的司马衷拜道:“参见皇帝陛下。”原本司马衷正在后殿玩的起劲,被内侍告知刘禅在殿外等候时,他才回到了龙椅之上。看着满头大汗的憨厚老胖子,司马衷又不由想起了父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笑话,便笑嘻嘻的问道:“安乐公,一经多年

未见,风采依旧呀!不知如今,尚且颇似蜀否?”

听着司马衷那调侃式的问话,刘禅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虽然不聪明,可也算不上傻。当年那乐不思蜀的桥段是自己故意装出来的,为的就是保一时平安。

可是眼前这个大晋皇帝司马衷,刘禅可是听说了,那叫一个真傻啊!岂不知他自己那何不食肉糜以及青蛙为谁而鸣的笑话早已人尽皆知,可谓傻名名扬天下了。他还有什么资格取笑自己呢!

不过,这话刘禅也只能心里想想,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于是,刘禅强忍骂娘的冲动,憨憨的说道:“臣蒙文皇帝赐爵至今已有十余载,如今这洛阳便是臣的家了。”

刘禅的一番话,引得在场的晋国老臣们一阵唏嘘不已。想当年司马昭在世之时,大晋是何等的强盛。如今不过十二年,晋国已经处在了风雨飘摇之中。

司马衷似乎也颇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与诸位大臣一同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时,石苞皱眉喝道:“安乐公,你的儿子前些天侵占了我大晋的长安。陛下宅心仁厚不与你计较,但你可知罪否!”刘禅故作惊讶摊手道:“那与我有何干系?我现在只是大晋的一个普通侯爷而已。”刘禅装傻充愣很有一手,可是该说的他必须要说出来。所以便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关键之处,他现在人在洛阳,又算是大晋

的官员了,晋国不能拿刘谌的事情怪在自己身上。

石苞微微一愣,不爽的说道:“可刘谌是你的儿子!也遵奉你为蜀汉皇帝。既然你认为自己是我大晋臣子,那你便作书一份让刘谌退出西北!”

刘禅故意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司徒大人岂不闻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之理乎?他是我的儿子不假,可是自古为了君王之位,父子反目成仇者又岂在少数矣!若你是我儿刘谌,你会同意这样的要求吗!”石苞张了张嘴,脸涨得通红,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刘禅这话说的让他实在是很变扭。凭心而论,将自己比作汉王刘谌,石苞那是没有一点的不满,毕竟刘谌现在无论是身份和威名都要高出他

不知凡己。可是一旦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这样的话,那就成了刘禅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