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游的下巴有些合不拢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杨氏,更是脸色铁青,显得很难堪。

其他人的心里暗暗称奇,似乎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可是接下来,答案却是揭晓了。

朱子和一切礼仪周到了,自然有人请他上座,他谦虚了一番,等坐定了,目光便只落在了陈凯之的身上,随之道:“凯之,你的岳母大寿,为何不早说呢?害老夫促无防备,少年人,真不懂事啊。”

“……”

震撼!

能在这堂中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能上得台面的人,而朱县令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实在是太离奇了。

陈凯之的岳母过寿,关堂堂县尊什么事呢?

可朱子和只这般轻巧地说出来,言外之意却好像是,陈凯之岳母过寿,他这堂堂江宁县令来拜寿,是理所应当的事,不来才奇怪。

那杨氏像是胸口受了一记闷锤,面色苍白,这朱县令,得是多看重陈凯之,方才说出这样的话啊。

这时却见陈凯之并没有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而是泰然自若地作揖道:“家岳大寿,岂敢劳烦县公。”

看上去是谦虚,可从陈凯之对朱县令的态度上来看,却又看似很平常。

荀游已是大喜过望,正想说什么。

这时外头又有人唱喏:“金陵知府包虎特来拜寿,奉上松江布一匹,寿桃一篮,祝夫人寿比南山。”

“……”

方才还在震惊的人,现在更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似的,刚刚还觉得这陈凯之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得到了县尊的垂青,关系居然到了让县尊特意亲自来为陈凯之岳母祝寿的份上,这不是至亲好友,也不至如此啊。

可转眼之间,知府大人竟也来了……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陈凯之,心里莫名地冒出一个念头,那位知府大人,总不会也是为陈凯之这穷秀才来的吧。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有等大家起身去迎接,这包虎乃是雷厉风行之人,身上照例地穿着平日的一身洗得急浆白的旧袍子,便疾步进来。

他眼睛一扫,却没有将其他人看在眼里,先是看了陈凯之一眼……呃……

二人的衣衫,居然差不多,都是寻常的布衣,有些陈旧,却都不约而同的,还算干净。

这位可是府尊大人,可也是够寒酸的。

又有人不禁想,这陈凯之送松江布,送寿桃,县尊也这般送,府尊更是这般送,这……

礼经啊。

做官的,尤其是在任上的,谁吃饱了撑着还炫富不成,像暴发户似的,生怕别人不知你家大业大,又是金珠、又是银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