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樊远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两天后,他记得自己被封泽喂了一杯水,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封泽给他下药了,可是为什么呢?他想不通,就像他想不通寒朗为什么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更想不通那样强大的雷斯烨怎么会这样轻易地死去……

明明在前一天夜里,那个男人还抱着他诉说自己有多幸福,现在却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那个人是颜睿,尽管知道他的灵体不死不灭,但是失去了记忆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在面对死亡的那一刻在想什么,他有多绝望有多痛苦有多不甘心,樊远无法想象,他只知道自己的胸腔疼的快要死去。

一只温润的手掌抚上他的额头,男人轻声问道:“好一点了吗?”

樊远歪了歪脑袋看过去,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是封泽,他依旧穿着之前那件黑色休闲衬衫,两天没有整理过自己,已经冒出了胡茬,看上去狼狈又颓废,眸中的温柔却不容错认。

樊远张了张嘴,出口的声音沙哑难听,低声问道:“我们在哪?”

封泽倒了一杯水,把人扶起靠在自己肩膀上,柔声道:“我们现在正在赶往西北,寒朗的人原定北上,我们不论是继续北上还是南下都有危险,西边有我父亲的旧部,等我们安定下来,再向寒朗讨回这笔债。”

樊远避开他喂到嘴边的水杯,定定地看着他,封泽动作一顿,自己先喝了一口,笑道:“放心,这杯水没动手脚,先前喂你喝安眠药,是担心你在冲动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现在你应该冷静下来了吧。”

樊远对他的说辞不置可否,只是没有再避开那杯水,乖乖喝了两口。

等他喝完水,封泽往他水润的唇上亲了一口,樊远没什么反应,只是睫毛微微颤了颤,封泽看着他的脸忽然低笑道:“被我吻让你这么难受?那雷斯烨呢,你跟他厮混的时候很开心吧,我比他差在哪?”

樊远漠然地看着前方,这个问题寒朗也问过,而他已经懒得回答了。

封泽轻嗤一声,“你昏迷的这两天,食物和水都是我一口一口喂进去的,觉得恶心吗?没关系,你总要适应的,反正从此以后你只属于我了。”

樊远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眸中幽深得看不见一丝光亮,他缓缓问道:“雷斯烨的死,有没有你一份?”

封泽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笑得狠戾,“你怀疑我?那件事如果换成我做的话,寒朗和雷斯烨,一个都逃不了,我也用不着这么狼狈地逃去西北。”

樊远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封泽抚上他柔嫩白皙的脸蛋,轻笑道:“你会怀疑也很正常,毕竟我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寒朗一定也没想到,他机关算尽,最后却是为我做了嫁衣,他回去之后满世界找不到你,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疯,真是有趣得很。”

樊远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真卑鄙。”

封泽眸色渐深,“你觉得我卑鄙,无非是因为我趁人之危,把你强行带去西北,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没有出手,现在你已经成了寒朗的禁脔,我喜欢了你这么久,凭什么把你拱手让给别人?何况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一点你早该知道的。”

樊远咬着下唇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至少在我心里,一直都觉得你们是好人,你,还有寒朗,都是我从来没想过要防备的对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封泽抬起他的下颌和他对视,一字一顿道:“我们从来都不是好人,不论是我,还是寒朗,甚至包括死去的雷斯烨,我们的好从来针对的只有你一个,你最好记清楚这一点,否则接下来我会很困扰。”

樊远默然不语,像是已经心灰意冷,封泽也不介意,不知从哪变出一件羽绒服把樊远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拉着他出了门。

外面正在下雪,纷纷扬扬的雪花,现在不过十月,末世的极端天气越来越严重,对异能者来说影响不大,对普通人而言却是灾难,这些雪花中包含那种不知名的病毒,如果沾染太多会变异成丧尸。

“小五,我们现在的位置是?”

“叮,现在位置在d市边缘地区,按照封泽的速度,到达西北军-事基地不到两周的时间,如果主人要逃回帝都的话……”

“我为什么要回帝都。”

小五叮了一声,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主人打算放弃走剧情?”

樊远嗯了一声,冷声道:“我要让凶手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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