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又问:“那你认识字吗?”

“认识,我还会画画,都是爸爸和妈妈教的,我还会打猎。”张静手舞足蹈的比划。“那么大的野猪,我能自己打死。”

“你们住在哪?”宋宁想了下有野猪出没的地方,至少已经靠近边境线,那里除了边关哨所,应该没人居住才是。

“大山里,就我们自己。”张柳静含糊道。“爸爸说,你病了爷爷才把你带走的。”

宋宁有心想要问清楚,考虑到她和楚修谨等人累了一天,遂打消了念头。

不多时,大家都吃完了面。宋宁简单收拾一番,教张柳静用热水器,又给她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和一双鞋子,等她洗完就不管了。

随后顾承洲把其他人领到客房,交代一番,俩人便牵着手去了医馆。

他们一走,张柳静便拉着楚修谨的手,说什么都要和他一起睡。

楚修谨是个正常的男人,张柳静不谙世事,甚至不知道,和他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因此格外纠结。

偏偏陈丹等人一直起哄,要他为张柳静负责。

无奈之下,他只好允许张柳静和他同房,但是不能睡到一张床上。

张柳静对此深感不解,他睡哪她就跟到哪,把楚修谨折腾的够呛。

好容易躺到床上,楚修谨动都不敢动一下,张柳静完全像个小孩子,他越是不动,她黏的就越紧。

“睡觉。”楚修谨双手合十,跟她比划了下,动手将她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拿开。

张柳静理解了他的意思,不过还是楼着他的腰,愉快闭上眼。

外面渐渐静下来,楚修谨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一颗心不知不觉软的化成了水。

张柳静对他不止是信任,看他的目光也格外直白热辣,带着女孩特有的天真和娇憨,一点点侵蚀他的心房。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宋宁的爱,无可撼动。

然而今晚看到她的一刹那,楚修谨只是感到欣喜,并没有因为顾承洲也在,而感到有任何不悦。

可张柳静不同,在镇上的小学搭好帐篷,发现她丢了之后,他内心里除了自责之外,还有无尽的担忧和思念。

她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却在不经意间,短短数日便占满了他的心房……

宋家医馆。

晕黄的灯光从窗户里泻出,间或有交谈声响起。

宋宁蹲在书柜前,一本一本翻看爷爷写下的手札,黛眉深深拧紧。

“宁宁,要不明天再找吧。”顾承洲心疼的看着她:“这么晚,你一定累坏了。”

宋宁苦笑抬眸。“没关系,找不出来我晚上也睡不踏实。”

顾承洲见劝解无用,只好继续帮忙。

夜越来越深,不知过了多久,顾承洲忽然精神一震,小心摊开夹在手札里的一张信笺。

信笺的纸张已经发黄,看起来应该是放了许久。

仔细看完上面的内容,他情不自禁的低呼道:“宁宁,这上面好像有你的名字。”

宋宁大惊,立即靠过去,下巴支在他的膝盖上,仔细看了一遍内容。

最底下有一行日期,时间是二十多年前,落款是爷爷的名字:宋问之。

根据信笺内容,宋宁是三岁时,因为生病被宋老爷子从山里带回香槐的。

而张老弟弟的警卫,就是宋老爷子的亲兄长。后来宋宁病愈,宋老爷子再去山上,兄长已经带着宋宁的父母和妹妹搬离了原来的地方。

带她返回香槐后,宋老爷子想着小儿子夫妻俩不在了,也没留下丁点血脉,就把宋宁的名字改了,落户宋家。

他当时对外的说法,是宋宁自小在外婆家长大,如今外婆外公不在了,才接回香槐。

那个年代医生很少,宋老爷子凭着一身本事,救过许多人的命。因此警察局的警察顺手给了个人情,把这事给办了。

宋宁冷静的看了四遍,确认信笺中没有提到关于父母的消息,也没有提过,自己有个双胞胎妹妹,不禁有些失落。

“可能爷爷忘了写了,或者在别的书里,还有线索也不一定。”顾承洲温柔的拍拍她。“你休息下,我接着找。”

“好。”宋宁无意识的点点头,筋疲力尽的坐到椅子里发呆。

在她的印象里,不管是爷爷,还是三个哥哥,从来没有谁把自己当外人。看到这个意外的消息,宋宁真的有些不能接受。

当初张老上九湖山,明确说她是张家后人,她都不曾这般纠结。

她始终是不信的,她相信爷爷不会骗自己。

可是一想到四年多前,顾承洲第一次来,爷爷问自己的话,宋宁不知不觉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