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面小铜镜,看到镜中的自己时,纪芙茵几乎都要呆住了,镜子里面的人,分明就是还站立在一旁的珍珠。

最奇妙的是,除了样貌,镜子里面的人看起来,就连气质也是同珍珠一模一样的,这个时候别说是皇后凉莲羽,就连纪芙茵都有些没办法认出自己来。

“这只能是暂时的,支撑不了几个时辰。快去快回。”沅千伊抱着纪芙茵换下来的外衣,叮嘱她道。

纪芙茵点点头,拎着珍珠原本提着的食盒,回到了栖凤宫,进门之后,立即表现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一路跌跌撞撞,慌慌张张地冲进了栖凤宫的房间当中。

见她这莽莽撞撞地闯进来,先前挨了帝君一通训斥的凉莲羽,原本便是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立即便沉下脸来,怒斥道:“大胆!你这小宫婢,还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息怒啊皇后娘娘!”纪芙茵匍匐在凉莲羽的眼前,不料凉莲羽正在气头上,竟狠狠在她肩上踹了一脚。

芙茵吃痛,险些痛呼出声,终究还是忍住了,跪在地上磕头不止,“皇后娘娘,奴婢方才不小心听见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什么了不得大事?”凉莲羽怒瞪着她,道。

“皇后娘娘,这……奴婢不敢说!”纪芙茵哭泣道,“看在奴婢一心为了娘娘的份上,还请娘娘先给奴婢吃颗定心丸,就算是这件事同奴婢听到的不一样,也不要怪罪到奴婢头上!”

“这件事……着实事关重大,奴婢当真是不敢乱说的!”说罢,纪芙茵抬起一双蓄满了眼泪的眼睛,哀求地看着凉莲羽。

凉莲羽那冰冷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耐烦,“你只管说便是。”

“皇后娘娘,六皇子殿下新纳的那贵妾,根本就没有怀孕!”

“你说什么?!”凉莲羽眉峰一抖,“大胆奴婢,太医都看过了,贵妾她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你怎敢如此大放厥词!?”

“奴婢也不敢肯定,可是奴婢听得真真儿的,应当是贵妾那的什么下人,在议论着这件事,说的清清楚楚的1”

“奴婢本想要再听个仔细,可当奴婢走近的时候,那几个下人就心虚似的,看了一眼奴婢就走了!”

凉莲羽的脸上像是凝满了乌云,“你到底听到了什么,且一字一句地告诉本宫,若是漏了半个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纪芙茵惶恐道,“奴婢听说,先前贵妾小产一事,是由六皇子殿下一手造成的。”

在听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凉莲羽的心顿时猛地一沉,这件事应当只有他们几个知道才是,珍珠若是能够说出这一点,那她听到的事情应当是不假了。

“接着说!”

“是,奴婢听到他们议论,说是贵妾自那之后……,就,就对六皇子殿下,心存了怨恨。面上虽然同殿下恩爱如初,可心里却早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如何毁掉殿下了!”

“奴婢还听到他们议论,贵妾在去向帝君求助之前,曾经亲口说过,她一定要……要断了殿下继位的念头,要让殿下什么都得不到,好给她的孩子陪葬!”

“放肆!”凉莲羽的神情立即大变,一张脸狰狞地有些可怕。

纪芙茵一个哆嗦,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恐一般,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凉莲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接着说!把你听到的,都给本宫说出来!”

“是,奴婢还听说,贵妾她因为……因为皇后娘娘更加属意别的女子,做六皇子殿下的正妃,还对娘娘……”

“奴婢听到的也就是这些了,别的没听见的奴婢不敢说什么,可贵妾她借着假孕,去到帝君那,想要令帝君对殿下失望的事情,奴婢却是听得仔仔细细的,绝无半句疏漏!”

说罢,纪芙茵便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连看都不敢看凉莲羽的面容一眼,活脱脱就像是那个谦卑又胆小的宫婢珍珠。

凉莲羽在听她说出这些话之后,手中不断地拨弄着一串珠子,脸色阴沉的可怕,一言不发。

良久,凉莲羽的目光突然狠狠一寒,指甲用力地掐了下去,那串珠子即刻便散落一滴,碎了满地。

“你说她假孕一事,也是真的?”

“奴婢不知是不是真的,可奴婢的确是这样听的!”纪芙茵抬头,战战兢兢道,“可太医又是为贵妾把脉过的,奴婢,奴婢当真不知了……”

听罢,凉莲羽又是良久的沉默,纪芙茵的一颗心便有些忍不住高高地悬了起来。、

她要为朝朝报仇的确没错,可她却不想要连累到另外一个无辜的宫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