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梳洗好的纪芙茵坐在院中,刚刚捧起粥碗,听到外面那嘈杂的声响,即刻便忍不住皱了皱眉。

刚将一勺温热的粥汤送入口中,方才出去打听的青梅便回来了,脸色看起来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回小姐,是大小姐她……小产了。”

一口粥还没有吞下去,顿时热热地哽在了喉咙,纪芙茵手一抖,捧住的粥碗竟晃了晃,啪地一声摔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是真的小产了,还是……?”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纪芙茵追问道。

青梅很肯定地回答说:“是真的小产了,听说血流了满床,方才就是小枝她哭着去求沅神医了。”

额角开始一跳一跳的隐隐作痛了起来,纪芙茵的心里禁不住有些焦躁,眼看着就要到赵洛之许下的婚期了,却偏偏不早不晚赶在这个时候……

先前的不安,一股脑的在这个时候涌了上来,难道说,这个孩子的消失……其实就是在意味着某种不好的征兆?

“大小姐小产了,小姐是不是要去看看?”

看纪芙茵想的有些出神,落玉小心地问道。

沉吟了片刻,纪芙茵缓缓吐出一口气,“走吧。”

这种时候,再想法子将那个孩子挽回,必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可纪妃茵她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小产,她却有些无论如何都压不住心头的疑惑。

明明都已经有了沅千伊的诊断,那个孩子……怎么还是会保不住呢?!

在去到纪妃茵房间的路上,远远地便看到听闻消息赶来的老夫人已经走进了纪妃茵的院子。

从这边看过去,纪芙茵隐约可以看见,老妇人的眼眶,似乎是有些泛红的。

就算曾经失望过,可孙女毕竟也还是自己的孙女,发生了小产这种事,老夫人的心里一时也有些火烧火燎的心急。

“芙儿。”

正待要进门的时候,从后面快步赶来的纪夫人拉住了她,压低声音问道:“在妃茵有孕的日子里,你可曾给她这边送过什么东西?”

“不曾有过。”纪芙茵一愣,“娘你怀疑……是我在大姐姐的房间里面加了东西?”

“自然不是,我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女儿?”纪夫人急忙道,“娘只是担心,会有人把这次小产的罪名压到你头上来罢了。”

“别忘了,在这府里,要说谁同妃茵最是看不过眼,那便是你了,娘只是担心……”

纪芙茵一笑,安抚她道:“娘你只管放心,自从姐姐有孕以来,我从来都不曾给她过任何东西,这次来也只是依礼探望一下,不让别人说我人情单薄罢了。”

纪夫人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同女儿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到内室,房间里面便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已经有沅千伊坐在床前替纪妃茵把了脉,开始写起了小产后调理的药方。

纪妃茵躺在床上,已经哭肿了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无神,偶尔闪过一丝亮点,也只是她眼底潜藏着的,那抹深深的恨意罢了。

老夫人守在床边,重重叹息一声,“好端端的人,怎的就突然……还有这些个下人,平日里看起来个个都是伶俐的,到了这时候竟没一个顶用的!”

老夫人这又一开口,纪妃茵眼圈一红,滚烫的眼泪又是无声地滚落了下来,张开口,声音已然沙哑到没了先前的娇媚,“孩子,我的孩子……”

之前留下这个孩子,只是为了可以有一个用来要挟赵洛之的把柄,好让自己顺利嫁入皇家。

可如今,等她真的失去了这个孩子,她才深切的意识到,这个同她血脉相连的小小身体,早就已经融进了她的生命之中。

“沅神医,妃茵小产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先前不是说,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么?”老夫人又是叹息一声。

“的确是那样不错。”沅千伊紧皱着眉头,“我的诊断自然是不会有错的,只是在这段时间之内,她定是长久地接触了某种会致人流产的东西。”

“是她!一定是她!除了她,再不会有别人想要害我!”纪妃茵挣扎着,像是一头暴怒的猛兽,死死地盯住纪芙茵。

“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为我的孩子报仇!”

见到她这歇斯底里的模样,纪芙茵的眼底浮起了一丝讥讽,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天理报应。

“妃茵!”老夫人脸色僵了僵,似乎是想要斥责纪妃茵,可是在看到她那副模样之后又有些不忍,“你小产这件事本就是意外,怎么能同芙茵扯上关系?”

“芙儿,妃茵现在情绪失控,她说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老夫人又道。

纪芙茵轻叹一声,“就算祖母不这样讲,我也不会同现在的姐姐怄气的。只是方才那些话,就算是在情绪失控时,大姐姐你也不可如此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