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不劳你惦记,六皇子听闻我因为污蔑而受了伤,一早便让人将上好的药膏给我送来了,倒是你——”

纪妃茵眸光一转,轻蔑地笑道。

“怎么,难不成是你害怕与我一同骑马,害怕让我给比了下去,害怕在你的顾公子和六皇子面前丢脸?”

纪妃茵冷哼一声,“也是,从小你便是什么都比不过我的,样样都差了我许多,不敢同我进行同一件事,也是自然。”

纪芙茵微微挑眉,“姐姐若是觉得一个人无趣,想要找人陪你一同骑马,直说便是,自家姐妹,有什么说不得的。”

“是么,你也不曾骑过马的吧,等下可不要怕到连骑上去都不敢才好。”

纪妃茵冷笑一声,眼底迅疾划过一抹毒辣神情。

芙茵冷眼瞧着,只当是看不见,纪妃茵的性子她已是摸的透透的了。

她若是想了什么法子要害自己,一味的躲开,反倒会令她气焰嚣张,倒不如来个见招拆招。

空余的马匹都被置放在了一处,在仆从的搀扶下,二人上了马。

小姐们骑马,同男子自是不一样,会有仆从挑出最温驯的马,再由专人牵着缰绳,慢慢地引导着马向前走,惟恐摔了马背上的主子。

这样一来,只要平衡性不是太差,坐在马背上溜几圈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处好生有趣,我们去那里瞧瞧如何?”

纪妃茵指着溪水对面,有一处地方的野花开的格外热闹,牵马的仆从应了,正待过去的时候,为纪妃茵牵马的仆从却突然哎呦一声,面露痛苦神色。

“怎么了这是?”纪芙茵蹙眉问道。

“回二小姐,小人……有些不方便。”那仆从双手捂着肚子,也顾不得等主子回应,将马儿一并交到另个人的手上,便一溜烟跑没了影。

剩下那仆从只得将两匹马赶到一处,紧靠着向前走,若是隔得远了,不管是哪个人骑得马出了事他都担待不起。

“这天果真是越发热起来了,经这太阳一晒,竟有些热起来了。”

纪妃茵侧过脸,冲一旁的纪芙茵笑了笑,背对着她的一只手装作不经意似的摸了摸鬓发,再落下时,掌心里却已经悄悄藏匿了一枚锋利的簪子。

那是一枚小小的梅花簪,插在发鬓一旁做修饰,星星点点,少了一支也不觉有什么。

握住缰绳的时候,那簪子便从一只手,倒换到了另一只手中。

纪妃茵的唇角凉凉地挑起,低头看了看这铺满溪流的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这些石头可是要比方才的草地硬多了。

若是在这个地方,纪芙茵的马儿突然发起了疯,将她抛了下去,又狠踩上几脚,就算等到把人抬回府里,有那个什么神医在,应当也是回天乏术了才是……

斜睨了四周一圈,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们,牵马的仆从只顾着低头看路。

纪妃茵轻轻笑了笑,趁着纪芙茵视线移向一旁的时候,手中的簪子,对准她的马腹狠狠刺了过去——

只听一声马儿嘶鸣,纪芙茵大惊失色,身下的马儿竟像是疯了一样,前踢高高扬起,身子不安分地扭动着,只用力甩了一甩,便将牵马那仆从给用力地甩了出去!

纪妃茵故作惊慌,尖叫一声,“来人啊!二妹妹的马惊了!快来救人啊!”

“这,是谁把这匹马给纪二小姐的!?”

赵奕辰慌张赶来,一看那马,登时有些急了,这马虽然不像烈焰那般桀骜,却也是一匹性子极烈的马,现如今不知怎么竟闹了起来,怕是要出事才是!

被人给搀扶下马的纪妃茵,一脸惊慌的模样,“王爷,快想法子救救二妹妹!”

“来人!架起弓箭!”赵奕辰也有些慌了,“顾兄呢?顾兄在哪里?”

四周围着的人乱成了一团,纪芙茵在马背上已是被颠簸的头晕欲吐。

幸好她一早便料到了纪妃茵会从马上打主意,一开始便紧紧扯住了缰绳,这会儿更是丢了缰绳,索性直接抱着马的脖子。

她原本的确是不懂如何御马的,只是在前世,赵洛之曾有一段时间对马的兴趣极大,为了迎合他,她便也竭力去学了些马术,虽然只是皮毛,但在此时保命应当够了。

“我来。”赵洛之眉心拧起,劈手便夺下一旁仆从手中的弓箭,面带煞气,一双狠厉眸子正盯紧那马头,打算拉弓之时,却被纪妃茵拦住了。

“殿下不可!”纪妃茵急急道,“若是不小心伤到了二妹妹可如何是好,现如今那马的身下全都是鹅卵石,若是她摔下来,怕也是个九死一生啊!”

赵洛之握弓的手绷住了,他有十成九的把握,可以一箭射死那马,可就算只有那十分之一的不确定,他也还是不敢射出那箭。

一种怪异的感觉登时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赵洛之的神情猛然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