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平日里可是最厌烦那些个麻烦的紧的规矩了,二小姐既是顾兄心上牵挂之女子,小王便当二小姐是自己人了。”

“若是二小姐执意还要在意那些个什么礼节,反倒令小王觉得不自在了。”

虽说心知瑞王爷就是这般的肆无忌惮,也的确并不令人感觉厌烦,可纪芙茵还是忍了笑,轻言提醒。

“王爷同顾公子都非寻常人家,有些个话,王爷还是慎重了说吧。”

赵奕辰凤目斜挑,面上笑意分毫不减。

“二小姐这话便有失偏颇了,我大业本就不是那些尊崇虚礼之朝,方才小王所言也并无错处,怎的就不慎重了,心仪便是心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确是如此,辰兄向来都是这般不羁的,否则我们怎能在尚未见过面的时候,就对那谢姑娘的喜好知晓的一清二楚了呢?”

顾含谦笑言,却是带了几分调侃的。

一提那谢姑娘,赵奕辰面上微微露出一丝尴尬,扇骨抵在桌沿上轻轻敲了敲。

“顾兄怎的如此不厚道,今儿明明是顾兄要用这些个稀罕玩意来博二小姐美人一笑,怎的就扯到了谢姑娘头上?”

“莫不是这会儿又心疼了,舍不得让纪二小姐来挑这些个玩意了?”

纪芙茵待赵奕辰还是有几分好感的,知他是尴尬,便也顺着他的话题,偏了视线瞧着顾含谦。

“要不是王爷一提醒,我都要忘了,顾公子难不成真是这么想的?”

“若真要如此,那芙茵可就回去了,要是让顾公子心疼了,那可着实不好了。”

顾含谦笑着摇头了起来,连声道:“你们两个倒是投契的很,怎的刚一见面就开始对付起我来了。”

“罢了罢了,你还是快些看看这些东西吧,若是再不让瞧一瞧,怕是等下又该有人笑我小气了。”

桌上放着的那些东西,不过就是些换了西洋式样的珠宝首饰罢了。

珠宝成色虽好,却始终不及大业匠人所制的精巧灵动,笨拙的样式佩戴起来,未免显得蠢笨。

只是这毕竟是顾含谦一番心意,纪芙茵只做有兴趣的模样,一样样地捡起来看,心里头却是哪个都觉得不合心意。

跳来跳去,只捡了一对小小的水滴形状的耳环,便说什么都不肯再要了。

见她坚持,顾含谦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从里面捡了几样,命下人给老夫人和纪夫人送了去,又让丫鬟泡了茶,端上了些瓜果点心来。

三人起初随意地聊着,说着说着,话题便扯到了现今几位皇子领兵出征之事,顾含谦道。

“原本我听说了这事,只当是辰兄你也会去的,想不到你竟将此事给推辞了。”

“我怎可能不推辞?”赵奕辰笑着摇头道。

“那边境苦寒,出征又是一路辛劳,又要费那些个脑筋去摆兵布阵,计划征程,真真是让人脑袋里面晕的很。”

“左右我又没那个才气,何苦累着自己身子去掺一脚?”

“小王我本就是享清福享惯了的命,忧国忧民平定战乱之事还是交由其他几位皇兄弟去吧。”

“我一没那个本事,二没那个心思,还是同你坐在一处喝茶饮酒来的自在。”

纪芙茵笑了起来,“难怪王爷同顾公子交好,这贪图清闲,断断不肯劳累着半分的秉性,还当真是一模一样的。”

听了这话,赵奕辰倒像受到了什么夸奖一般,笑得一双魅惑凤眸都眯了起来。

闲谈了片刻,纪芙茵觉得再这样待下去有些不妥,便起身请辞了。

回去自己的院中,纪芙茵将那对耳环让落玉放好,只听青梅道。

“奴婢以往只是听说那瑞王爷是生了怎样的一副好皮相,如今看来,那传言非但不虚,反倒还过谦了些。”

纪芙茵听了,只是笑笑,青梅这话说的一点不错,赵奕辰那副模样,也当真是世间难寻了。

落玉点头,道:“说的不错呢,只可惜瑞王爷前些年生了那场大病,变得平庸不堪了起来,否则的话……”

说到这,落玉压低了嗓音,瞧了瞧四下无人,才又道:“哪还有那六皇子在帝君面前出头的份儿呢!”

“命不可强求。”纪芙茵轻笑道,“再者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小姐又说些奴婢听不懂的话了。”落玉笑了起来。

旁人都不知情,但纪芙茵她却是知道的,赵奕辰虽说颇得帝君宠爱,无奈母妃早亡,后宫当中又是皇后凉莲羽一人独大。

赵奕辰表现的越是优秀,她的儿子赵洛之就越是会被衬托的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