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夫人,的确是春药,而且还是药性极其猛烈的春药。”

“虽说坊间有传闻,春药平时稍稍服用一些,也是没什么大碍的,但六皇子体内的这种却已经是堪比毒的春药了。”

“幸好六皇子是习武之人,底子要较旁人好了不少,服下的量也不算多,否则的话,可当真是危险了。”

大夫说完,手中的方子也已经写出,立即交与了一旁的仆从,命人煎药去了。

“你竟给六皇子下春药?!这般见不得的人的手段,竟是我的女儿使出来的!”

一行人去到别院的前厅,纪云豪抓起桌上的茶盏,对着衣冠不整的纪妃茵便狠狠掷了过去!

“爹,女儿没有,女儿真的没有!”纪妃茵已经哭成了泪人,跪在地上,肩膀被茶盏狠狠地砸痛也不敢起身,脑袋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还说没有!若是没有!六皇子体内的那些个脏药是哪里来的?!”

“小小年纪,便如此急着爬到男人的床上去!我纪府究竟是如何亏欠了你,让你这个大小姐宁可以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攀龙附凤!”

老夫人的拐杖狠狠地杵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再看向这个往日曾经最是疼爱的长孙女时,眼睛里面满是厌恶与失望。

“祖母!妃儿真的没有!”纪妃茵已经彻底乱了方寸,竟脱口而出,“妃儿不知道那药性如此烈的呀!妃儿没有呀!”

“姐姐,你可莫要慌张,姐姐这话一说,倒像是知道那酒里面有药了!这话可乱说不得的呀!”纪芙茵面做焦急状,急急地阻拦纪妃茵。

原本众人都不曾注意到,经她这么一提点,顿时齐刷刷变了脸色,纪妃茵竟是自己说漏了嘴!

不知道那药性如此烈,也就是说她原本便知道那酒里面被人给加了东西!

这样辱没纪家祖先,辱没纪府清白的女儿,纪家是断断留不得的了。

见儿子虽是面容愤怒到了极点,却始终存有一份纠结,不肯道出要如何处罚纪妃茵,老夫人眸光沉了沉,开口道:

“妃茵年纪轻,难免心生浮躁,婉儿,你去让下人准备辆马车,赶明儿一早便将妃茵送去静心庵吧。”

静心庵,乃是纪府捐助建造的一座庵堂,往年也曾经有一位不安分的姨娘,惹恼了当时还是纪府夫人的老夫人,被老夫人一句话打发去了庵堂,从此便再也没有回到过纪府。

再后来,便是听闻那位姨娘病死在了静心庵……

“祖母,祖母!妃茵不要去那里,妃茵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呀!”纪妃茵苦苦哀求着,得到的却只是老夫人冷漠的回应。

“去吧,去那里好好静静心,等你的心思什么时候静下来了,什么时候祖母再接你回来吧。”

纪妃茵瑟缩在地上,哭成一团,口中喃喃哀求着祖母同父亲,怎奈这二人已经对她失望透顶,对于她的哭喊哀求,再无半分理会。

“若是被送去了庵堂,一年半载大概是别想再回来了。”纪芙茵后退一步,立在刘姨娘的身旁,嘴唇轻轻翁动,神态间,有抹说不出的清冷。

“若不能赶在这时令六皇子认下了她,待到日子一久,六皇子身边有了新欢,还会不会记得起这个残花败柳呢?姨娘你说呢?”

刘姨娘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双阴毒的眼睛瞥向一旁的纪芙茵。

只听她又轻笑一声,淡然清冷的眸光轻轻扫过刘姨娘那愤恨的面容,轻声道:“姨娘你便认了吧,死局已定,姨娘你,或者你的女儿,牺牲哪一个,就看姨娘你的了。”

刘姨娘身子猛的一震,纪芙茵说的话就像是一道冰凌,沿着她的血液冲过她的四肢百骸,冰冷的利刃将她的内里戳的血肉模糊。

就算她心里还有千般怨恨万般不甘,此刻也只能在**裸的现实面前承认,她们这一次的确是走了一步死棋!

看刘姨娘变得面色灰白,额角已经有冷汗渗出,纪芙茵面容沉静,唇角勾起一抹谁都看不出的笑意。

她有十足的把握,刘姨娘会选择用自己来为纪妃茵换一条生路。

刘姨娘为人阴狠歹毒,又工于算计,可在自己女儿的面前,她也只是一个母亲。

在这世间,就算再如何狠毒的女人,一旦做了母亲,一旦面临儿女的安危,便会由那个最自私最毒辣的人,变成这世间最甘于牺牲的人。

利用这个弱点来将刘姨娘逼上死路,当真过于毒辣了一些,只是……纪芙茵眸中的歉疚也只是出现了短短一瞬,立即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