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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皇子许乐在身份被揭穿被迫逃亡之前,一直率领七组像无数块粗砺的石头,冷漠强横四处出击,碾压的很多大人物噩梦不断。

所以当他逃亡之后,联邦政府对前七组队员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关注,无论这些队员在前线还是已经退伍。

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往事渐有前尘的模样,政府的监控变得松懈了很多。比如在港都开出租车的刘佼,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每每要隔上十几天,才能看到那辆联邦调查局的黑色休旅车。

直到某天清晨,他收到了一张名片。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四处拒载的他发现交通部门没来找自己麻烦,出租车后方却始终有一辆黑色休旅车。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联邦政府知道头儿回来了,猜测他可能会联系这些七组前队员,所以加强了监控。

刘佼任由那些联邦调查局的探员跟踪自己,不紧张,不兴奋,不反抗,平静沉默。然后在收到行动命令的这一刹那,他像往常那样,对街对面黑色休旅车内的联邦调查局探员们微嘲一笑。

休旅车内的联邦调查局探员,正在毫无滋味的嚼着面包片夹合成肉。这几天跟踪那名出租车司机,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几个人都感觉有些疲惫枯躁无聊,看到那名出租司机可恶的笑容,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几句。

就在此时,出租车内的刘佼表情骤然严肃,右脚猛踩到底,右手仿佛玩魔法积木一般,瞬间连升三档。

尖锐的轮胎磨擦声中,黄色出租车骤然加速,猛地向那辆黑色休旅车撞去!

呼啸凶猛!一辆破旧的黄色出租车,汹涌澎湃地冲了过来,在并不宽敞的街面上,竟开出无可抵挡的装甲车气势,那个司机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黑色休旅车上的联邦调查局探员们,望着呼啸而至的黄色出租车,根本忘了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或者说就算他们记得学校里的培训内容,也根本没有时间做出任何反应,他们张着嘴,露出里面融在一处面包渣与合成肉片,无声地宣布自己的惊恐。

两车相撞,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黑色休旅车引擎盖变形崩裂,嗤的一声弹向天空,车内的安全气囊全部打开,像巨大的充气保险套蹂躏后代那般,把几名探员挤在中间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看到他们惊恐过剩从而有些惘然的脸孔,还有那些从白色气囊上淌下的咖啡汁。

不知道过了多久,联邦调查局的探员们终于划破安全气囊,挣扎着钻出已经变形的车窗,然而这时除了那辆冒着黑烟的黄色出租车,和街面上两道清晰的黑色轮胎印之外,已经找不到刘佼的踪影。

一名探员站在黄色出租车旁,绝望地扯开衬衣扣子,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辆破旧出租车,在如此剧烈的碰撞之后,却没有发生严重的变形,感觉竟比局里特制的黑色休旅车还要坚固一些。

他握着手枪无助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街头,转过身愤怒的踹了黄色出租车一脚,却险些痛的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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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州首府某处街区,蛋糕店卷帘门半落,里面正在打扫清洁,职员们识趣地躲进后厨,把门店区域留给小老板和那位喜欢羞红脸的女店员。

史航装好一盒新鲜出炉的水果蛋糕,塞进已经极为沉重的行军背包,然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电子邮件,又看了眼正弯腰擦拭柜台的女店员,忍不住笑了笑。

挑眉说道:“亲爱的,我走了。”

年轻漂亮的女店员骤受袭击,吃惊转过身来,下意识用抹布护住自己的臀部,看着他委屈羞怯说道:“老板……你太过分了。”

史航脸上的轻佻神色渐渐敛去,静静看着她,忽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献上最热情认真的吻。

很长时间之后,两个人缓缓分开,惊恐与惘然混杂的年轻女店员举着抹布护在胸前,迷离望着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要喊非礼,可为什么却喊不出声音?

史航再次低头在她唇上狠狠亲了口,然后声音微哑说道:“这次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卷帘门缓缓升起,冬日的寒风吹了进来,背着行军背囊的史航已经没了踪影。年轻的女店员怔怔望着门口,有些不明白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寒风都无法降温的滚烫双颊提醒她,那个可恶的家伙刚才做了些什么,又说了怎样可恶而没诚意的话。

怔了半会儿,她下意识回身继续继续擦桌子,红羞的桃花铺满娇嫩的脸蛋,时不时痴痴傻傻的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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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星河战国的排期真的要减少?现在正是战争时期,这种片子很受欢迎的。”

“受欢迎又怎么样?我不喜欢。”

“经理,您好。”

“如果你的香水喷少一点,我的嗅觉会好很多。”

“经理,您好。”

“前线战士正在流血,我有什么好的?”

南科州连锁影院年轻的老板江锦,在下属们敬畏目光下,面无表情行走在廊间,时不时做出冷漠的回应,十足骄傲的青年有成人士模样。

走廊尽头是清洁房,他推门而入,看着两个行军背囊后方那名中年清洁工,骄傲冷漠顿时消失无踪,极为迅速的换成了谦卑甚至是谄媚。

“师傅,我准备好了。”

中年清洁工站起身来,皱眉望着他,毫不客气地训斥道:“穿他妈一身丝绸布料,这就是准备好了?”

“噢。”江锦毫不犹豫脱掉身上名贵的正装,然后从门后拿过一件清洁工制服套在身上。

中年清洁工面无表情背起行军背囊,说道:“记住,从走出后门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将开始战斗。”

江锦啪的一声立正敬礼,然后背上另一件行军背囊,掏出腰间的手枪错动上膛。

影院后门开启,两个人沉默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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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某大型制药企业正在召开临时紧急董事会,研究面对军方要求的急救药品支援,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维护自己的利益。

年轻的董事长坐在名为仿皮实际是真皮的阔椅中,望着窗外的铅云雪花发呆,仿佛根本没有认真在听。

忽然他站了起来,在董事们惊愕的目光中,自嘲地摊开双臂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就这样走出了会议室。

“桃丽丝阿姨,帮我瞒着父母。”

在门外桌旁和五十多岁的女秘书轻声交待了几句,亲吻她的脸颊,年轻董事长微笑接过一个明显准备了很长时间的行军背囊,通过专用电梯进入地下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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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用自己赖以谋生的黄色出租车撞出一条久违的行军路径,有人为更重要的事情暂时离开蛋糕店和漂亮的姑娘并且肯定自己要回来。

有人和自己的师傅从清洁房一道出发,有人终于下定决心中断重要的董事会议,有人在南方沙滩椅上一翻而起,眼中再没有什么蓝天白云热辣的女郎。

有人从首都某幢普通公寓后方走了出来,帽檐的阴影与雪花遮住那张过于清秀从而显得有些阴柔的脸。

阴柔宁静的眉眼已然渐释冷厉锋利之意,所以需要遮掩,他从怀中取出带着晾衣架压痕的烟盒,点燃一根三七牌香烟,默默啜吸一口,看着街对面五十米外面露焦虑之色的联邦官员,选择另一个方向离开。

在他身后那条侧巷深处,七八名小眼睛特战队员昏迷倒地,乱七八糟的躺着,不知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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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都市是距离费城最的的州府,城市不小,因为拥有奇崛的山峰和镜片般的无数湖泊,还有温带美好的气侯,所以是无数户外爱好者心目中的天堂。

尤其是隆冬季节,很多居住在北半球的联邦民众,被来自临海州的严寒逼迫,也加入了户外爱好者的大军,为这座城市带来源源不断的人潮。

这一天的春都市也极为热闹,七条地铁路线不断将通过各种交通工具来到这里的游客们,输送到四面八方。

陆续有很多背着沉重行军背囊的青年中年来到这座城市。他们夹杂在游客队伍里,很难引起见惯巨大背囊和自虐者们的春都市方面注意。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或许能注意到某些细节。

这些人身上那些款式极为相像的行军背囊,陈旧不知经了多少年硝烟风霜,边角早已磨的发白甚至表层渐破,却依然结实耐用。

这些人像顶尖户外运动者那般矫捷,却拥有一股更加沉着强悍坚忍的气息,就像他们身后的背包。

江锦和他的师傅站在地铁四号线车厢最尾部,听着窗外的碾轨声,看着那些光线流成的广告词,沉默无语,没有交谈也没有回应某位女背包客的搭讪。

地铁驶入终点站。

当已经不多的乘客全部下车之后,江锦二人低着头,借着昏暗灯光掩护,避开那些可能已经失效的监控头,穿过工具房的简易木梯,走下站台。

顺着黑暗的地铁通道不知道走了多久,江锦看了一眼军用手表上的座标显示,向师傅点头示意到了。

左手方向有道阴暗的维修通道,两个人轻而易举地爬了上去,看着那扇锈迹斑斑、似乎很多年都没有打开过的铁门,江锦平静呼吸,抬起手敲了六下。

嗒,嗒嗒嗒,嗒,嗒。

锈迹斑斑的铁门那头一直是死寂般的安静,根本察觉不到有人,然而就在江锦这种带着特定频率的敲门声响起后,门内忽然响起低沉的问话声:“口令。”

江锦的眉头挑了起来,不耐烦地咒骂几声,回头望着师傅苦恼问道:“我都退伍两年了,现在口令是什么。”

他的师傅听到江锦的问题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恼火低声训斥道:“老子也退伍两年了,狗日的谁知道?”

忽然,他对着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寒声低吼道:“山炮你这个贱人,老子是胡宗华,给老子把门打开。”

铁门应声而开。

昏暗的灯光下,山炮满脸尴尬望着中年人愤怒的面孔,说道:“嘿嘿,我说老胡,这样也能听出我声音?”

七组和一般的联邦部队以及那些雇佣军,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这里的阶层分野简单而清晰,不是什么军衔战功,也不是什么赚钱能力或背景,就是谁更早进七组谁的资历越老就能得到尊重。

当然这一点并不包括许乐在内。

七组最老一批队员现在还活着的已经不到六人,胡宗华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是江锦的师傅,所以当着他的面,脾气暴躁的山炮乖的像个小白兔。

“操,说谁老胡呢?你丫对我师傅尊重点。”

江锦接过师傅沉重的背包,挤进了铁门。

山炮看着他震惊说道:“锦子,你丫怎么也来了?听说你在南科州开了家色情电影院,混的不错啊。”

房间里已经有十余名七组队员,江锦瞥见最里面那个面露羞色的年轻队员,回头望着山炮不悦说道:“第四制药的董事长都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

房间里的队员们看到他们两个,尤其是胡宗华后纷纷站起身来,敬烟的敬烟,让座的让座,显得十分热情。

胡宗华冷漠点头,这些曾经的新队员谁都比他有钱,他只是个清洁工,但在这种环境下,他没有一点不自在,因为这理所当然。

在后续一段时间内,铁门处不时传来节奏清晰,频率古怪的敲门声,不时房门开启,不断有人从外地赶来。

昏暗的房间里,不时响起压低声音的惊呼。

“你怎么也来了?”

“你来了我凭什么不能来?”

“王八蛋原来你还活着啊,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水珠,这次来做什么,你先说一声。”

“问他没用,这个娘们儿没胆子,且等着呗。”

“啊呀,你也来了?蛋糕店那小姑娘得手了没?”

诸如这样的对话一直没有中断过,每当房门开启,有一名队员走进来,便是这样一番欢迎,然后是轻声击掌,热烈地拥抱,真挚的欢笑。

地下铁深处的昏暗房间,仿佛变成了同学十周年的聚会现场,很久不见的男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着分开后的情形,猜测着下一个来敲门的人是谁。

七组队员渐渐到齐,顾惜风到了,熊临泉到了,白玉兰也像个鬼魂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们面前。

看到这三个人出现,队员们敛去脸上笑容,扔掉手中香烟,没有人指挥自动排成队列,然后立正敬礼。

老白,大熊,肥顾,这是七组资历最老的三个男人。

铁门最后一次开启,一个背着沉重行军背囊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用力拉下沉重的金属门阀,然后转过身,眯着那双小眼睛望着众人说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