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乔惠琳在医院里接到沈翊骁的电话,说是晚上带苏乔回一趟娘家,她便匆匆向医院领导请了假,风风火火地往家里赶——

女儿已经失踪近一年没有消息了。

刚接到女婿打来的电话,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女婿再三保证,确实是如假包换的苏乔。

乔惠琳终是喜极而泣,只等沈翊骁那辆熟悉的黑色军用悍马一在小区门口等下,已是红着眼眶,迫不及待地奔上前去!

拉开车门,亲眼看见阔别一年却俨然没有认出她来的女儿,却是泣不成声,“乔乔,告诉妈妈,这些年你到底都在哪里?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爸、还有翊骁,我们找得你好辛苦……”

看着乔惠琳那张与自己神似的脸孔,再听见她那一声心疼哽咽的,“乔乔,我是妈妈……”

又见她发自内心真情流露的伤心哭泣,苏乔也由最初的怔愕与局促不安,渐渐地过渡到了然惊喜,及至感同身受。

她本来就是个聪慧伶俐的女孩,又岂会感应不出来,眼前抱着她痛哭不止的女士,正是记忆里她渴望相见已久的母亲!

尽管她把过去的记忆全都弄丢了,但强大而神秘的血缘关系,却让她无比确信地唤了一声,“妈!”

这久违而又清甜软糯的一声“妈”,诱发乔惠琳脸上的泪水淌而更欢了!

双臂紧紧地抱着女儿,紧紧地,仿佛怕她再次消失在眼前似的,半点儿也舍不得松开,喃喃地低语道,“回来了就好!再也不准一声不吭就走了,知道吗?妈妈害怕……”

新一轮的泪水洗礼,又来势汹汹地袭来!

乔惠琳哭得双眸通红,浑圆的双肩在空气中不断地剧烈抖动,却还是舍不得放开女儿!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又听见沈翊骁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爸。”

乔惠琳才匆匆抹去脸上的泪水,抬腿从后座车厢走下来——

苏卫民伸手搀住了哭得脚步虚浮的妻子,微微蹙眉道,“你看你,怎么又这样了?翊骁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不要哭哭啼啼——”

话音未落,惊见车厢里女儿熟悉的俏脸,却是踉跄地扑上前去,“乔乔!乔乔,爸爸的乖女儿,是你吗?”

苏乔这次毫不犹豫地唤了一声,“爸!”

抬腿下车,即亲昵地扑进了父亲温暖的怀抱里,“爸,我好想你!好想我妈……”

苏卫民激动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好好好……”

两行热泪也不知不觉地从这个儒雅学者的眼镜下潺潺流下来。

失去女儿的这一年时间里,妻子几乎每日以泪洗面,他也是日夜失眠,深怕就此与女儿生离死别。

幸得老天垂怜,也是女婿一直坚持不懈的苦苦寻觅,他们的女儿终于又回来了!

这一天的苏家,简直像过年一样的欢天喜地。

苏卫民难得奢侈地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名酒佳酿,不顾沈翊骁的阻拦,亲自给女婿倒上满满的一杯酒,高大却消瘦的身躯却端端正正地站了起来,执起面前的酒杯举向餐桌下首的女婿,

“翊骁,来,这一杯爸敬你!感谢你不辞辛苦,坚持替我和你妈把乔乔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