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程徽,吴朝阳是挺怂的。

眼前“貌美天仙”的男人宛如她的克星,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过来,她得缩到无底洞去,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又或者是程徽天生就给人忌惮三分。

若是单纯的出来出游,吴朝阳肯定会乖乖的听话回去,但这次不一样,再怂,她都得跟程徽倔到底。

吴朝阳不语,抿了抿唇。

两人目光对上。

那双眼尾微微挑着的凤目幽邃,透着一股清凉,让人宛如掉入冰川。

吴朝阳觉得自己快有点儿不敢对视了。

程徽默默的看着眼前瞪着一双鹿眼看着自己的女人,眼圈微红,却透着一股倔气执着。

四周仍然很黑暗。

吴朝阳觉得如果程徽在的地方,别的人或事物都会变得特别黯然无光。

过去一会儿。

程徽语调凉凉的报了一串数字:“有事打这个号码。”

吴朝阳直接愣住。

啊···啊?

“哦。”

这是程徽先妥协了?

水灵的鹿眼儿诧异般的露出喜意,程徽只说过一遍的号码却刻骨铭心,她指纹解锁,把程徽的报的号码存入通讯录里,至于备注···吴朝阳想了想,直接标了程祸水三个字,他绝对担任得起这个外号称呼。

吴朝阳眉眼含着浅浅的笑意,不知因什么事高兴。

他们是什么情况,晓峰他们还没那个胆子跑去套程徽的话,所以只能一路憋着。

夜里,他们继续前行。

开车的是同队的另一个小伙儿。

因后面有程徽他们跟着,他们心里踏实多了。

车窗的一块玻璃碎掉,有风吹进来。

大抵是先前留下的阴影,他们不是很情愿坐那个位置。

吴朝阳看出来,没说什么,自顾的就往那一坐。

“朝阳,跟帅哥聊天的感觉如何?”

吴朝阳被云姐她们揶揄了。

云姐继续说:“虽然天很黑,但我把他们的样子全都看清楚了,给你递手机的男人长得最帅。”

另一个妹子附和:“对啊,你不单身吗,而且你长得美,身材又好,不去勾搭勾搭,怪可惜啊。”

“万一他也看对眼你了呢,是吧···”云姐道。

吴朝阳看她们的表情,似乎脑子了已经歪歪出了一部偶像剧,听她们怂恿自己去追程徽,又举额对方可能看对眼她的可能性概率,她忽是失笑。

云姐她们不了解情况,她没什么好辩解的,只道:“有一种男人像毒药,碰不得。”

“你说那个帅哥?我觉得他挺好的啊,虽然性格冷了些,性子冷的男人不好追,朝阳啊,要是真有好感,勇敢上呗,该不会你是怕被拒绝,所以不敢吧。”

“没有啦。”

吴朝阳摸了摸鼻子,觉得有点尴尬。

云姐跟那妹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看好你的。”

车里斥着女人们的欢声笑语,时而荣哥他们搭话几句,唯独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王汉秋脸色死气沉沉的,一张小人脸。

玻璃碎掉的车窗,有风拂进来,吹得吴朝阳昏昏欲睡,她懒懒的打个哈欠,调整坐着的姿势,闭眼了眼睛,到了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挺冷的,她忙从背包里找一件长袖的衬衫出来穿戴了顶帽子挡风继续睡。

其实前三天她睡得都不是很稳,睡眠质量偏差。

因为同自驾游的朋友都不怎么熟悉,且又是第一次同陌生人组队自驾游,里面还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接近自己,她就担心,万一自己睡得太死被揩油了都不知道,不过今晚明明才经历过一场险境她眯上眼睛没一会就睡沉了。

再睁眼天亮了,他们已经到达巴国俾路支省瓜达尔。

至于程徽,他们同样是停驻在瓜达尔,但是跟云姐他们不同路。

吴朝阳是被叫醒的。

“朝阳,起来了,我们要去旅馆办理入住了。”云姐他们过来巴国纯属旅游的,会在瓜达尔停留一两天。

吴朝阳听到有人叫自己,缓缓睁开眼睛,她觉得有点难受,喉咙像火烧一样再疼,抬手摸了摸额头,滚烫滚烫的。

估是昨天吹了风,受寒了。

她拿了一支矿泉水,喝了大半瓶,从背包里翻出一盒感冒药,混着水直接吞两颗下腹。

再坐着缓缓才主动拿着自己的行李下车跟着大伙儿一块进旅馆办理入住。

他们都只办理了一天,而吴朝阳办理了三天。

一块上楼放行李,云姐心比较细,她第一个看出吴朝阳不舒服,关心问:“朝阳,你没事吧?”

吴朝阳摇了摇头:“没事。”

另一姑娘探了探她的额头:“你发烧了,吃药了吗。”

吴朝阳点点头。

他们心里难免愧疚,吴朝阳昨晚坐那位置吹了几个小时的风,铁定是这样着凉的。

紧随云姐道:“要不你在房间好好休息,我们出去吃完给你带回来。”

“不用这么麻烦。”吴朝阳心里微微一暖,她可以吃完再回来睡一觉,闷着被子出个汗醒来估计能好。

“不麻烦。”

她们坚持。

吴朝阳不好再拒绝她们的好意,扬起微笑,道了谢。身子确实是很虚,待他们走后,她关上房间的门锁好,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意识很快迷迷糊糊的了。

本以为吃了药睡一觉能好。

然而一天过去。

吴朝阳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些,病来如山倒,她印证了这句话。

云姐她们为了照顾吴朝阳在瓜达尔多停留了一天,带着吴朝阳去了医院,挂了点滴之后才好了许多。

吴朝阳很感激她们,“谢谢,我已经好多了,耽误了你们一天的行程实在不好意思。”

“客气什么,你这姑娘就是好心,知道我们不愿意坐那个位置自己什么都没说屁股往那一蹲,吹了好几个小时,身体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不有事。”

这一点,云姐他们心里挺感动的,有的人,是值得付出真心关怀了。

吴朝阳笑了笑。

经过这事儿,三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倒是拉近了许多,云姐他们离开后,吴朝阳跟她们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不过王汉秋没跟他们再同道,听他们说一早就退房离开了。

吴朝阳再躺回床上,伸手摸了摸脖子挂着的那条项链,她倒是挺想出去办事的,但身体软绵无力,大抵是打针吃药的关系,特别想睡觉。

睡前,她又喝了一大杯的热水,天气明明很热,屋子很闷的,有空调却不能开,她身上只穿了件背心短裤就把不厚不薄的棉被盖在身上,希望再出出汗,醒来能好。

不知过去多久,隐隐约约,吴朝阳似乎听到门外有声音,眉头微微一拧,但是她听不清楚外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几分钟后,外面恢复平静。

她醒了,身体那股沉重感轻松了很多,窝在被子里睡了那么长时间出了一身汗,睁开眼睛,屋里一边漆黑,伸手摸向床头下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巴国时间晚上八点多。

忽的,她听到房间里有声音了。

掀开被子打开床头的灯,房间里一下子亮起来,只看到离床几米远的地方有个身影,吴朝阳看清楚对方的长相,眼睛一眯:“王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