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一,司徒嫣骑马带着暗夜先去了一趟河阳县,给新庄上的人发了节礼,叮嘱一番,又去河南县城看了铺面的生意和别庄,这才赶在腊月初八这天一大早回了福祥村,接上李家兄弟一起进了京城,打算从腊八起就在京中准备过年。

午饭在京城的司徒府,司徒嫣亲自下厨熬了腊八粥,今年不用再装穷省银钱,司徒嫣可是挑了好些精谷细米,放了不少的干果霜糖,慢火细熬了大半天,起锅时整个司徒府都飘着谷米香。

“嫣儿,你煮了什么啊,香的好诱人。我这人还没进府呢,就已醉了!”司徒嫣人还没出灶房,就听到端木玄的声音,这人十来天没露面,一露面就胡言乱语。

“想醉回家喝去,司徒府可没有好酒招待世子爷!”听起来语气虽不好,可在外人看来倒像是小两口斗嘴打趣。

“是我说错话,是我该打!”端木玄直接将脸凑到司徒嫣面前,一副由着打她的样子,倒像足了一个痞子无赖。

“这大过节的,你不在家呆着,跑我府上来做什么?”司徒嫣才不会上当呢,白了端木玄一眼,将一碗刚盛好的八宝粥递了过去。

端木玄一手接过,一边喝一边笑着回话,“好香!国公府里哪会有这么好喝的腊八粥,我可是好几天都没吃饱饭了,嫣儿不会如此狠心,只给碗粥喝吧?”

“什么时候少了你吃不成!”司徒嫣转身继续盛粥,直接给了端木玄一个背影。两人关系明确后,端木玄时不时的就会放荡不羁一番,反而是司徒嫣倒比以前还要矜持。

司徒谨站在灶房外,听着房内传来的笑闹声,心里五味杂陈,他这般帮子恒追自己的小妹,不知是对还是错,如果将来小妹受了气受了委屈,他会不会为自己今天的这个决定而后悔。只是未来又有何人能得知。叹了口气,这才轻咳了一声,也进了灶房。

李家兄弟这会儿都等在外院侧间里,三郎本欲帮忙的。是司徒嫣不肯。不然让他见了刚才那般光景,不伤心都难。

七个人饱餐了一顿,端木玄不敢久留,依依不舍的回了国公府。而司徒嫣则和李家兄弟坐在外院书房闲话家常。这也是她近几月来第一次和四郎说话。

只是两人早已没了之前的默契,甚至连话题都说不到一处。司徒嫣看着有些陌生的四郎,不仅有几分的担心,人性变人心异,怕是这李四郎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爱哭的四哥了。

对于亲人的改变,她多少会有些痛心,但不会强求强劝,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她既然不能许这些人的未来,就不要去干涉他们的未来,这是她对他们的爱。

三郎也觉出了四郎的不对。可眼下要过年了,他也不好责怪四郎什么。而大郎和二郎两个一心都在小妹身上,反而没察觉到四郎的异样。

李家四兄弟进府第二天,四郎就寻了个借口出了府。他这些日子被家人冷落,又不受小妹待见,竟然赌气的又和程峰混在了一起。

程峰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竟然又取得了四郎的信任。两个人坐在望月楼雅间,竟然推杯换盏的聊了起来,当然聊的不外乎都是司徒嫣而已。

“老弟,不是为兄的不信。如果那司徒小姐果真如你所说,怕她不是神,就是狐仙转世了!”程峰嘴上不信,可心里却对司徒嫣早已痴醉。人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越是觉得她好。其实最好的最适合自己的早就在身边,只是他们都宁愿被自己的幻想迷了眼,也不愿面对现实而已。

“程兄这般说,倒让小弟想起一事,之前我听司徒兄说过。小五早在六岁离京之前,性子并不是这样的,这一路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不但性情大变,甚至习惯都改变了?”四郎这话倒让程峰上了心,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改变,除非这人被人调包。可看司徒谨对这妹子维护的紧,又不像是被人调换了。就算兄妹两个以前相处的时间少,可毕竟是亲兄妹,怎么都不会认错的。

还好古代人没有什么穿越的概念,不然司徒嫣的秘密怕是一天都守不住。

“你快细细说来!”程峰太想了解司徒嫣的秘密了,哪握只有一点儿能让他抓住的,他定紧咬着不放。

可四郎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回到府中程峰先后派了不下十波人去查亦是无果。

“司徒嫣,不管你是人是神,即便是鬼是妖,我也定要把你弄到手!”程峰是打定了主意要定了司徒嫣,因此让端木玄的追女之路又多了不少的困难。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即到了除夕之夜。一大早程峰即带着厚礼拜会司徒谨,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见到司徒小姐。

过门即是客,更何况人家还是来送礼的,司徒谨也不好闭门不见。而且程峰虽不可怕,可其父是三司之一。再怎么样他这一介布衣也要给大司徒府一些薄面。

出府将人迎进外院书房,着栓子给程峰看茶,“程师兄何须如此客气,仲贤一介布衣,实受不起程师兄如此厚礼!”

“仲贤说的哪里话,你我同出一门,即是师兄弟没什么受不起的。再说那日我一时心直口快,得罪了师弟还望师弟不要介意!”

“岂敢!岂敢!师兄多虑了!”自打程峰进门,司徒谨是处处留心,句句谨慎,就怕自己一时说错话给小妹招来麻烦。

“仲贤,咱们即是同门师兄弟,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师兄但讲无妨!”司徒谨本就提高警觉,听程峰这话一起,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前些日子,为兄去望月楼吃酒,无意间听到一个传言,与司徒府有关,不知仲贤可有留意?”

“小弟不曾听闻,还望师兄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