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屯的吴谨和司徒嫣,又再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白天吴谨忙着队里的事务,打理草场和屯田。而司徒嫣就忙着照料药田、牲畜和屯学。两人早将端午节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端午竞渡过后,端木玄自然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份奏折上报给了朝廷,吴谨的名字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提之又提,这次虽未获得佳奖,但至少让吴皇对这个名字不再陌生,总算是给纷乱的端午节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而远在京城的司徒府这个端午过的也不太平,两个庶表少爷当然还是要闹上一闹的,只是如今府里有吴、李两位总管,又哪能由着二人胡来,三两下的就将人给打发了。而福祥村里的李家四兄弟卖了艾果和粽子,这会儿正在记账数钱。

“大哥,这一个月赚的足够给二哥交‘更赋’了,接下来,只要照料好地里的庄稼,这一年的收成也就不用再发愁了!”三郎将账记好,银钱归置妥当,这才和李大郎聊了起来。

“以前都是小五记账,我没想到这买卖个点心吃食,能赚这么多银钱,难怪小五常提醒我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家里不缺银钱,起先还有些怀疑,这下倒是全都明白了!”

“是啊,只是不知小五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艾果,小五可是最爱吃艾果的了?”二郎呆坐在一边,他对银钱根本不上心,最在意的就是小妹有没有吃好。

“大哥,虽说家里现在银钱不缺,可该省的地方还是要省,就像当初小五在时说的,钱要花在刀刃上,不能浪费!”四郎对银钱还是很上心的,毕竟他和三郎的束修还要从这里面出。

“那是当然!”李大郎听着也跟着点头,“咱们还要给小五攒嫁妆呢,等她回来后能过上好日子。这银钱当然要好好存着!”这一提到嫁妆,四人再没了聊天的兴志,彼此沉默以对,都在想那个离开有近一年。让他们魂牵梦萦的小妹。

李家四兄弟的烦恼,远在千里之外的司徒嫣又哪里能够知道,这会儿她正被一个人烦得满院子打转。

端午才过去三天,本该呆在将军府的这位官二代定远将军端木玄,不知为何又厚着脸皮的跑来她的家里找她麻烦。在司徒嫣看来。这个人浑身就写着“我是麻烦!”四个大字,所以自然不待见他的出现。

端木玄如果知道,他在司徒嫣的眼中与麻烦划着等号,怕是不气得吐血,也会掩面而泣吧!他可是相思成疾,在将军府里实在是坐立难安,这才厚着脸皮以巡视军务为名而找上门的。

吴谨也是万般无奈,可这人带着正经儿的差使,又不能就这样将人撵出去,更何况官大一阶压死人。以端木玄的官职,也是他吴谨请不动的。只得硬着头皮陪着笑脸应付。可看着被气得脸色发青的小妹,他也不知要如何安慰。

“嫣儿,今儿是夏至,眼下也快到午时了,看来子恒没打算离开,还是先准备午饭吧?”吴谨和小妹商量,是不是给端木玄准备些吃的,让他吃饱了赶紧离开。

“这人是不是有病,放着将军府里的大鱼大肉不吃。偏要跑来我们家蹭这农家饭,难不成把这里当成打牙祭的地方了,要不是他有着这身官衣,我才不伺候他呢?”司徒嫣气归气。可这人已经上门了,而且吴谨和栓子也要吃饭,总不能连他们也一起饿着,只得认命的进了灶间去烧饭。

端木玄端坐于院中的石桌旁,见司徒嫣虽然面露烦燥,可还是进了灶房亲手为他烧饭。喜得眉眼都笑弯了。

可是这好心情还没好上一刻钟,就见陆明手里提着一只山鸡走了进来。边走还边嚷着,“小五,吴老弟,快出来看看,你陆大哥刚打了一只山鸡,这回蹭饭,我可不是空着手来的?”陆明自说自话刚迈进院门,一抬头这才注意到坐在院子中的将军大人,忙将鸡放于身后,先给端木玄行了个军礼。

司徒嫣这会儿也听到了叫声,从灶房里走了出来,也不管陆明这会儿还拘着礼呢,几步上前,把他拉了起来,接过山鸡,笑着对陆明说,“陆大哥,你来得太是时候了,只是这鸡我杀不好,正好请你帮忙!”这样连说带拉的将陆明拉进了灶房。

看得坐在一旁的端木玄,整张脸都青了,连墨风和墨雨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少主,我去将那姓陆的赶走!”

“墨雨,回来!”端木玄虽然气的不轻,可心里明白,如果他还想吃这顿饭,还想再见到司徒嫣,就不能无故找这陆明麻烦,不然以司徒嫣的脾气,只不定就将他撵出去了。

吴谨在一边也是坐立难安,想着小妹平日里也不是这般不知分寸之人,怎么会做出这般举动,想着灶房里只有陆明和小妹,这孤男寡女的实在不成体统,忙和端木玄虚应一句,也跟着进了灶房。

其实司徒嫣就是故意的,比起端木玄这个来蹭饭的,她更欢迎陆明的到来,毕竟这人于她没存别样的心思。而陆明至从看到端木玄,哪里还敢真的留下来蹭饭,杀了鸡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还算那个姓陆的识相,不然他这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墨雨看着离开的陆明,由不解气的瞪了一眼。

“行了,少主这气还没消,你就别添乱了!”墨风拉了墨雨一下,小声提醒着。

等到酒菜上桌,司徒嫣却递给栓子一个篮子,“栓子,这里有碗炖好的鸡肉和几张饼子,你去给陆大哥送去!”端木玄刚调整好心态,就见心上人如此牵挂另一个男子,心中的醋缸一下子被击得支离破碎,连理智都没了。还没等栓子出院门,随手一剑,将装着吃食的篮子给削成了两半。吓得栓子“啊!”的大叫一声,连退后了数步才稳住了身形。

“端木玄,你干什么?”司徒嫣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好好的一碗炖鸡,就这么糟蹋了,这人要疯也别在他这里疯。更何况在司徒嫣的眼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子恒,你先别生气,嫣儿这般。也是想着这山鸡是陆屯长刚刚送来的,这篮子子里的也只能算是个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