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十月初五。一大早,司徒嫣就换了男装,赶着骡车准备进城,今天是赶大集的日子,昨天晚上,司徒嫣可是软磨硬泡,甚至还用给吴谨做的冬衣冬帽“贿赂”, 各种手段尽出的求了吴谨好久,吴谨才同意她只带着雪狼进城。不是吴谨他不想跟着,而是朝廷有令,军户不得经商,不得迁徒,(甚至像吴谨这样谪发之军户,更是私下里连军屯都不可以离开)。

虽然栓子不用操守报备可以进城,可却被司徒嫣安排留在家里,继续做草料砖,这草料砖做好以后并不能马上用来喂马,还要发酵10天左右,而做这草料砖,不只需要秸秆,还需要大量的麦麸和糠皮,甚至还要一些苞谷粒。司徒嫣正是以做草料砖要用到大量的麦麸、糠皮为由,才得以进城的。其实她主要目的,是想从戒指里取些东西出来,可唯一能向吴谨解释的就是这些拿出来的东西是在城里的买的,这样才不会让人注意到她的特别。

到了边城先将骡车寄存在城门口,这才背着篓子和雪狼一起进了城,看着人声鼎沸、热闹异常的集市,心中不免有一丝感慨,一个月前她才来过这里,那时只顾着赶路,为吴谨担心。如今不只是找到了吴谨,还盖了房安了家,而且吴谨和吴德也算是断了往来,心里总算是能踏实些。前后不过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却恍若隔世。

沿街逛了一会儿。别的东西都不需要买,只是药材还差着几样,要多准备些。就直接转去了药铺。

就在她转身去往药铺时,在她身后有一双眼睛却盯上了她。而那个盯着她的人正是墨风和墨雨。

虽然司徒嫣这会儿露出了真容与墨风印象中的那个小子差的很远,甚至连衣服和之前穿的都不一样,可他身边的雪狼还是出卖了她。墨风只看了一眼,就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他并不认识的小子,就是少主口中的小兄弟。“墨雨,你远远的跟着,别被他发现了。我去给少主报信儿!”

“墨风,你确定要告诉少主。我看这小子也没什么特别的,脾气还大的很,少主在他这儿总是吃憋。不如我们还是装没看见得了?”

“不行。少主最近虽然不再提他,可只要一有空儿,少主就会出来寻人,这都快一个月了,如果少主要放弃,早就不费这个心了。你好好盯着就是了。记住,千万别跟的太近,要是让她发现了。只不定把你绑哪儿呢?”

“行了,放心吧!”墨雨嘴里应着。心里的潜台词却是,“你以为都和你一样那么笨啊!”

墨风等司徒嫣走远了,这才上了马,往将军府而去。

端木玄这会儿正在看朝廷下发的邸报,见墨风未经通报就闯了进来,很是意外,“什么事儿?把咱们的墨大侍卫急成这样了?”

“回少主,属下找到那个小子了!”

“墨风,把话说清,哪个小子?”

“就是少主要找到的那个小兄弟!”

“墨风,你确定,那人真的是小兄弟?”端木玄将邸报往桌子上一丢,整个人从桌子后站了起来,兴奋的看着墨风。

“属下觉得应该不会错,虽然他的样子和衣着都有所变化,可她身边的那条狗属下绝不会看错,少主之前就说过,那种狗特别忠心,一生只跟一个主人,既然狗不会认别人为主,那这人就一定是少主的小兄弟,只是属下不明白,他怎么会变得如此俊美,而且和新昌县初见时的样子有几分像,属下觉得他甚至比少主还要美上三分。”

“胡说,你家少主那是潇洒,走,带我去看看!”端木玄迫不及待的从屋子里走了出去,策马朝市门而去。

“墨风,你让何人跟着?”

“回少主,是墨雨。”

“别又被小兄弟发现了才好?”端木玄心里高兴,可也担心墨雨被发现了。

“少主,我走时特意叮嘱过,墨雨也见识过那小子的利害,会加倍小心的!”一想到当初被司徒嫣捆在树上,墨风还是会有些不服气。

其实并不是墨雨有多小心,而是司徒嫣因为心境的转换,没了那会儿拼命赶路的急迫和堤防,过于大意这才给了墨雨可乘之机。

从药铺里买药出来,人还没等往回走,就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那日你不辞而别,倒累了为兄,苦寻多日,是否当罚?”

司徒嫣不用回身已知来人是谁,“怎么那么倒霉,又碰上了这个二世主!”叹了口气,嘴角上翘硬挤出了一个微笑,这才转身见礼,“子恒兄,久违!”

“我还以为你又会否认与我相识,那日我说和你于新昌县是旧识,你不肯认,怎么今日却应的如此痛快?”端木玄本以为司徒嫣会直接否认,没想到这回司徒嫣却应得痛快。

“嗨!不是我不想赖,是赖不掉!”司徒嫣一指身边的雪狼,意思在明显不过,如果没有它在,她司徒嫣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哈哈哈!小兄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快人快语。既然能再相遇即是有缘,我们喝一杯去?”

“谢子恒兄好意,可小弟今天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要行礼退走。

端木玄哪里肯,直接抓着她的手就往另一条街上的酒楼而去,“小兄弟,难得我们相遇,怎么能不喝上一杯呢,而且上次你可是不辞而别,这杯酒不罚可不行?”

司徒嫣被他拉住,不得不跟着走,“子恒兄,我上次可是留有书信,方才离开。算不得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