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月十五第二天,司徒嫣上午和雪狼进山觅食捡柴,吃了午饭趁着李大郎几个读书练字的空,去了趟村正家。

“旺福叔,俺今天来是有事儿想和您还有五爷爷商量一下?”

“这丫头是又有啥好主意了,说吧,只要是叔能办的,一准儿给你办了。”村正得了甜头,一看到司徒嫣上门,就好像推门见喜鹊,想着一准儿是又要有啥好事儿了。

司徒嫣也看的出,这村正得了好儿,这几日正高兴着,就将自己的意思跟村正说了,“村正叔,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可村里全剩老弱妇孺了,叔伯哥哥们要是不能回来,这年过的也没啥念想了。”

“谁说不是的,俺头几天还去了趟县城,跟县衙的打听了,说是今年过年这些人都不能回家。可这事儿,是县令大人说了算,俺们能有啥法子?”

“叔,前几天阿牛叔回来的时候,俺听他说起,那些官差知道过年也要留在役上,看着这些服役的人而不能回家过年,可是抱怨的紧,想来县衙里定有不少这样的人,叔可以去找那县丞劝说一番,这腊月二十先让人回家过年,正月初五再去,谁也不会在大过年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丫头,这事儿怕是不成,俺这去递个话儿倒是没啥,可这县承能听俺的吗?”

“俺上次跟大哥进城交赋时,见过那县丞,俺觉得这人还算好说话儿,想来县丞也希望能回家过年,这役上圈着这么些人,县令都在任上没回家,他哪可能回家,俺觉得找他去说说有可能成。您去时俺给您带上两包点心,就算不成,叔就当是给县丞大人送年礼了,也没啥损失不是?”

“丫头,这事儿叔应下了,只是这东西不能让你出,叔进城去点心铺买些也就是了。”

“叔去买的点心,哪有俺做的好吃,再说了,买点心还要花钱,俺做的点心都是地里产的山上摘的又不花啥银钱。”

村正想着是这个理儿,也就同意了。司徒嫣回家,取了5两的白麦面,和5两的栗子,加了2两的白霜糖做了50块元宝栗子糕。又用5两的山楂和5两的糯米、3两的赤砂糖,做了50块喜旺山楂糕。每样取出十块用纸包好,其它的都收进篮子里挂进倒座房灶房的梁上,这倒座房因要存粮淹咸菜,所以并没有烧火,虽然没有屋外冷,可也算是有门的冰箱。

点心做好,当晚就给村正送了去,第二天一早,村正特意接上他爹一起去了县衙,毕竟老村正吃的盐比他多,见了县丞也好说话。

县丞这会儿正坐在县衙里发脾气,“真他娘的悔气!这县令也不知都想些个啥?他一个人不回家,连着俺们都回不去。”

屋里除了县丞还有录事等人,“县丞大人说的是。”几人都是芝麻绿豆的小官,无论是县令还是县丞他们谁也得罪不起,只能点头应着却不敢真的附和。

这时正好有人来报,说是李家村的村正有事求见。

这县丞早就听说这李家村的村正是个有眼色的,为了让村里的村民在役上好过些,竟然给官差盖棚子盘炕,他前些日子还去看过,往那烧得暖暖和和的炕上一坐,混身的凉气一下子就全散了,连他对李家村都高看了一眼,这会儿听报来人是李家村的,忙让门子领了进来。

老村正和村正进了屋,先给县丞和几个官爷行了礼,这才躬着身子将来意说了,“县丞大人,这眼下也快过年了,辛苦各位大人了。家里婆子媳妇们都盼着男人们回家过年呢!劳您给想个法子,也省得官老爷们都守着跟着一起受累。”话说完忙将手里提着的点心递到了县丞的桌上。

“你这村正当的还真不赖,什么事儿都为村民们想着,可这事儿我也做不得主,那可是县令大人的意思。”

“小的明白县丞大人的难处,俺可以替村民们保证,决不出来闹事,也不会让人跑了,过了正月初五俺就把人都送回来。”这事儿是村正和他爹商量好的,一是村里这些人他们了解,没什么刺儿头,兴不起啥大浪,再有这些人都托家带口子的,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县丞心里一动,看了录事几人一眼,见这几人也眼睛犯光,想来是把这二人的话听了进去。要是个个村的村正都能做保人,这事儿兴许还真的能成,到时役上人都回了家,他们也就可以回家过年了。对这李家村的村正更是越看越觉得喜欢。

“这事儿我记下了,你先回去等信儿吧,可这能不能成的,也不好说。行了,你们先退下吧。”县丞虽然心里有把握可话却不能说满了,这也是为官之道。

等李家村的人走了,县丞这才将村正送的东西打开,“这不是咱们以前吃过的点心吗?这可是个好东西,可惜今年是个灾荒年,卖点心的没来。不会这做点心的就是这李家村的吧?”

县丞招呼几人一起尝尝,边吃还边念叨着李家村的事儿。

第二天腊月十八午时,县衙的官差就进了村,找到村正将官府的旨意说了,让他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去官府签个文契做个保人,就可以去役上将村里人接回来了,但要保证正月初六要将人再送回役上,少一个就要罚银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