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勘察了一番白茆口周围的地形之后,张兴汉带着侦察连和警卫连离开了那里,朝太仓县城奔去。

既然白茆口不适合驻防,那么中锐团想要将登陆后的日军阻挡在太仓城下,就必须在太仓县城周围一带修筑严密坚固的防御工事。经侦察兵报告,由于前线吃紧,此时留守太仓县城的兵力就还剩下一个步兵连和一些地方武装如地主和绅士的私人武装。

太仓县城距离白茆口长江足足有十几公里的路程,日军的舰炮的射程根本就达不到这么远,只要张兴汉在太仓县城内外修筑大量的防御工事,然后依托着这些工事死守不退,就能够为淞沪战场上撤下来的几十万国军赢得撤退时间。

如果太仓没有被攻下日军主力绝对不敢绕过太仓长驱直入国军后方的,一旦他们的退路被切断,淞沪战场上撤下来的几十万国军累也能够将其累垮。

所以太仓县城是张兴汉唯一的机会,他有信心在一个月内在太仓县城周围构筑起完善的防御工事,来阻击日军。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先将进入太仓县城,勘察一下情况,顺便将留守的这支部队收编过来,此时张兴汉最缺的是什么,就是兵力。

白茆口至太仓的公路上,侦察连连长卢保华亲率一个尖兵排在前开路,张兴汉和李大山带着警卫连和侦察连主力随后跟进。

两队官兵浩浩荡荡的朝着太仓县城开进,由于这里尚属国军后方,加上太仓县城留守兵力薄弱,直到张兴汉带人到了太仓县城外,守军才发现了他们。

在城门外一处用沙包堆砌的简易工事后面,几名衣衫破旧,手持老套筒汉阳造但是却精神抖擞的军人,神情警惕的看着张兴汉他们。

看到面前这几名军人的行装打扮,张兴汉脑海中闪过‘川军’一词,如今时间已经进入了十月份,从四川誓师出川抗战的川军也应该赶到了淞沪战场。

就在这时,一名同样衣衫破旧,但眸子中有着一股坚毅的目光的年轻军官手持步枪站了出来,看着张兴汉和他身后全副武装、装备精良的官兵,出声问道:“请问,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面前这人一说话,张兴汉就听出了他话语中浓厚的四川方言口音,当即大声回答道:“我们是国民革命军中锐团的,鄙人中锐团团长张兴汉,你们是川军那部分的?”

“长官好!我们是川军26师的!”那名军官当即手枪啪地挺身立正道,同时他身后的那几名川军士兵也收起了枪,站了起来。

张兴汉这才看到他的军衔是少尉,也回敬了一礼,问道:“你们这里的长官是谁?立即让他来见我!”

“请长官稍等,卑职这就去通知我们连长!”那名少尉显然十分客气,随即转身快步朝城外跑去。

原来在他们开赴前线的路上,张兴汉的大名就早已经在川军部队中传开了,现在张兴汉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他已经成了全国军民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好半晌,城内开出了一队身穿破旧军装,脚踏草鞋,但队列整齐精神抖擞的川军,为首的一人同样脚穿草鞋,不同的是腰间别着一支净面匣子,那人见到张兴汉,当即啪地挺身立正敬礼道:“长官好,川军26师76旅152团三营四连连长谷子地奉命前来报告,请指示!”

“谷连长!现在我奉第三战区长官部命令,前来接防太仓县城。你部暂时留守,等待我中锐团主力到达之后,再做定夺。”张兴汉回敬了一礼,不假思索的道。

“长官…这…”谷子地面有难色的迟疑道:“卑职奉我152团团部的命令率部驻守这里,如今没有解固基团长的命令,不得擅自离职守啊!”

“如今前线战事吃紧,一切听从战区长官部的调动,如果贻误了军机,你们解团长也担当不起,就这样办了。”张兴汉不容否定的摆起了官架子。

见张兴汉一脸坚决,谷子地自然不敢违抗军令,如果他此时敢于违抗军令,张兴汉完全有权利将他枪毙,当即挺身立正道:“是!一切听从长官吩咐。”

“谷连长,麻烦你带我熟悉一下这里的地形,我好再做定夺!”张兴汉神色凛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