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慕容复说起秦天一掌就把丁春秋打成重伤时,卓不凡在震惊之后便是怀疑。看面前的青年最多不过二十的年纪,即使从一生下来便开始练武,也不过二十多年的修为,怎么可能那么轻松打伤丁春秋这位令他们这些成名多年的高手都谈虎色变的人物?

但真正和秦天对上时,他立时惕然而惊,只觉秦天平淡的站在那里,就好似蕴含着无穷后招变化。站在原地看了半晌,他竟始终寻不到一个出剑的机会,只觉无论自己如何出剑,似乎都会堕入对方事先设下的陷阱而导致一败涂地。

一滴汗水从卓不凡的额头滑落,他忽地发出一声暴喝,长剑摒弃所有变化,中宫直进笔直刺向秦天的心脏。在长剑刺出的瞬间,剑尖上凭空生出半尺长短、吞吐不定的青芒!

“剑芒!”后面观战的八人齐声惊呼。他们既吃惊于卓不凡竟练成如此绝学,单凭这一手,“剑神”之名便实至名归;同时也惊讶秦天还未出招,便迫得卓不凡用出了秘藏的压箱底绝技。

这是卓不凡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用来对付秦天的方法,既然无法可破,索性以拙胜巧,凭着自己的数十年修为和无坚不摧的剑芒绝学正面强攻。他料想对方武功虽高,修为却要受年龄所限,绝难当自己这倾尽全力的乾坤一击。

眼望着卓不凡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与洞穿山岳的气势笔直刺来的一剑,秦天眼中微微闪过赞赏之色,轻轻抬起右手,用食指迎向卓不凡刺来长剑的剑尖。

食指和长剑相碰,长剑却怎么也刺不进去,卓不凡脸色剧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不过,卓不凡也不愧“剑神”之名,战斗经验丰富,眼见情况不对,虽然震惊,却也迅速的变招。只是还没等卓不凡撤剑,秦天已经拇指按住中指,在长剑腰身处一弹,卓不凡这柄陪伴他半生,诛杀无数强仇大敌的长剑便脱手高高的飞上了天空。

秦天收掌后退一步,抱拳说了一声:“承让!”

卓不凡的脸色忽青忽白,连素日珍逾性命的长剑也忘了去捡。他本是“一字慧剑门”弟子,三十三年前,“一字慧剑门”三代六十二人被天山童姥杀得干干净净,只有他一人因身处外地而幸免一死。这三十余年来,他苦心孤诣谋求复仇,日夜苦练剑法,并且另有奇遇,一身剑术早已超越昔日师门武学的层次,并博得“剑神”美誉。他本以为凭自己如今的剑术,便是不及仇人天山童姥,也不过是略逊一筹,再有结为盟友的不平道人等相助,报仇可说十拿九稳。岂知尚未见到那传说中武功出神入化的天山童姥,只是遇到一个虽然已经在武林中身负盛名,但也算是武林后起之秀的秦天,便一招落败,毫无还手之力。呆立半晌,他忽地大叫一声,双手掩面疾奔而去。不平道人等在身后连连唤他,他却始终不曾回头。

不平道人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转眼去看慕容复。

慕容复知他意图,苦笑道:“不瞒道长,在下不久前见到秦门主的弟子出手,已觉不敌,更何况是秦门主本人,实在无颜献丑。”

不平道人暗叫这小子实在奸猾,竟已看穿自己的用心,宁肯贬低自己也不愿上前与秦天交手。其实他哪里知道慕容复说的是事实。

另一边的乌老大向着同来的那对显然是双胞胎大汉使个眼色。那两人会意,点一点头走上前来,齐齐地向秦天抱拳道:“咱们是滇西野人山‘毒龙洞’洞主哈天英、哈天奇,欲向秦门主请教高明。”

秦天含笑道:“幸会,不知两位打算如何比法?”

哈天英道:“方才不平道长虽说了轮流比试,但我们兄弟异体同心,与一人交手固是并肩齐上,与一百人交手还是两人当之,还请阁下见谅。”

哈天奇则道:“咱们兄弟别无所长,只有一身笨力气,大家来玩一玩较力的把戏如何?”

秦天耸了耸肩,说道:“在下悉听尊便。”

哈天英呵呵一笑道:“未免伤了和气,咱们三人伸出手掌相抵,一起用力推动对方,那一边被推得移动了脚步,便算是输了,秦门主以为如何?”

哈天奇忙补充道:“不过话说在前面,咱们比的是力气而非内功,若那一边先用了内力真气,同样要算作输了!”

秦天看看这对貌似粗豪实则精明的兄弟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几句话下来便不着痕迹地将自己套牢,微微一笑,平伸双臂双掌向前道:“来吧!”

哈氏兄弟眼中都露出奸计得逞的喜色,他们天生神力,幼时又得异人传授,练成一身强横无比的外门横练功夫,四条手臂一晃,都有千百斤的力气,看秦天身形普通,怎都不似臂力过人之辈,何况是以一人敌他兄弟二人?他们自认稳操胜算,各自伸出一只宽厚的手掌与秦天手掌相抵。

哈天英回头道:“乌老大,请你喊一二三,然后我们便一齐发力。”

乌老大目中亦露出喜色,大声喝道:“一、二、三!”

他话音一落,哈氏兄弟双臂同时发力前推,秦天却是动也不动。哈氏兄弟见此,脸色一变,把另一只手也都用上。推了良久,哈氏兄弟仿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脸色都快涨成紫红了,却还是一点也推不动秦天。

秦天见此,微笑着摇了摇头,双臂一鼓劲,哈氏兄弟顿时‘蹬蹬蹬’踉跄着向后退去,直到第十步才缓过劲来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