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成还是克制了自己,他因冲动吃过太多的亏。他眼睁睁看着太守彭迟的人从北郊带走了少府窦学兵。他在城北有精兵数千人,若是死扛,郡守派来的那几十人根本不够看。

他怀疑这里面有猫腻,首先,来人持的是相府的公文,照常理,抓九卿是要有天子旨意的。其次,抓官员应该有廷尉府的人,派了郡守的人来,名不正言不顺。但魏大成到底是见到了丞相鹿衍的手谕,虽然心中不平但却未敢大动干戈。

他私下藏了心眼,着手下悍勇者五十人,换了装扮,装作进城经商的商贾。悄悄的跟了抓捕窦学兵的卫队,一路从城北尾随而至。他心里算计,倘若窦学兵是被往皇宫里带,那抓捕他多半是天子的意思,则自己要安排自己的后路了,窦学兵扩建宗庙圈地甚多,自己拿了他不少的银子帮忙抓了很多闹事的百姓。此番,他事发,一旦深追,自己恐难万全,他仗义一生,窦学兵平日对自己多有打点,此番就算自己要逃,也要拼一拼,救窦学兵同走。

可让他奇怪的是,卫队进了城却把窦学兵径直往牢狱中带。且更邪门的是,午时过了没多久,天色尚早,守城的卫兵却早早的关了城门,并且增派了人手,一副大敌将至的势头。

其中几个守城人的对话,警醒了魏大成

“伍长,卫尉大人是天子亲信,这也不能开?”

“我们管不了谁是谁的亲信,我只知道校尉说没太守彭大人手谕,这门就是天皇老子叫也不能开”

魏大成此时已洞若观火,禁城有大变故,此时进出城门皆不能够,他带了五十弟兄只恐稍后沦为他人鱼肉。盘算一遭,一狠心决定杀人出城,去城外调集兵马进来,那时候自己手里有兵,看准了局势没准能在大人物中间站队,倘若站对了队伍,就此飞黄腾达也不一定。

魏大成自来洒脱率性,说干就干,可手下的一个参将却说:

“将军,我等杀出去,再调集兵马赶来,只恐时机转瞬就过,俗话说赶早不赶晚,只怕那时候反倒落个私调兵马,意图谋反的罪名”

魏大成觉得此言有理,灵机一动,何必自调兵马,卫尉张九日的兵马就在城外,放他进来岂不痛快?

楚郡西门,随着一个卫兵的一声惨叫,陷入莫名混乱。城门骤开,卫尉张九日直命人杀了进来,交代手下队长,分兵二路,一路负责率队接管城防。另一路伙同魏大成带来的五十壮士直奔皇宫而去。

皇宫议事殿内,刘盆子神色慌张,小民一般的向底下坐的三个大臣请示

“朕听了这许多,着实出朕意料,一生气,腹内胀痛,容朕出个恭,回来再议可好?”

“陛下!。。”大司农齐书之起身,他不想耽搁,怕刘盆子使诈。

“书之,不可放肆,陛下既是出恭,片刻而已,陛下请便”鹿衍却很淡定,他知道楚郡城防坚固,莫说张九日几千人马,就是几万大军,没得三五日鏖战也休想进城。

刘盆子这边溜进后殿茅房,却把光禄勋孙龙喊了进去。

“兵变了”

“啥?!”

“嘘!我们完蛋了,太傅在沛县调拨粮草,张九日被卡在城外,我猜的没错的话,这禁宫已经被鹿衍他们控制了”

孙龙一头雾水,但见刘盆子这般肯定,额头不禁渗出层层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