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柳慧祯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脸对着我,但没办法,有求于人,她假模假样的冲我行礼,递点心给我,我心一横,装孙子就装孙子吧。

“爱妃快快请起,不必拘礼,乍逢大变,爱妃该多静养才是”

我接过点心,摆在桌上,为表关爱,亲自搀扶她到床边,令人诧异,她倒是安之若素,似乎我服侍她倒是应该的。就这么任由我搀扶着坐到了床边。

“陛下,前日一闹这回可称心如意了吗?”

“哪里话,朕也是一时性急,毛毛躁躁,这不有大司徒和司直他们善后,这事儿就算翻过去吧”

“陛下,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贤良,事情是过去了,死了些许人马并不要紧,但从城外调兵,陛下这皇帝是不是当腻了?”

由着我这脾气我应该拍案而起,给这妇人一大嘴巴。我堂堂一个皇帝,小吏一般的来服侍你,看这情形似乎还要教训我。

“朕又没调动你柳氏的兵马,你这话什么意思?“

“陛下别急,臣妾慢慢说与你听”说罢,她飘然取来点心,放到自己腿上,一袭青袍,素荷在绣,递过一块桂花糕给我。

你说我这没出息的,这回人家倒是像个媳妇了,我这又莫名紧张。

“朕自己拿”

“陛下若真是调动柳氏兵马,那倒无妨,我哥哥再怎么不会伤了陛下,让我早早守寡。我已嫁与陛下,柳氏和皇家就是一体,旁人若对皇权不利,我柳氏尚且不会答应,兵部的人就算真的来了,还能拿陛下怎样不成?陛下不识好人心啊。”

她这话说的似是而非,前半段有道理,这层关系我也想到了。我这个皇帝名号就像只股票,涨了,受益最大的是她柳氏。跌了,他柳氏一门,一个国丈,俩个国舅,还加上这皇后,损失也是最大。正是碍着这层关系,我才敢和柳毅伦叫板,你不是派兵一百吗,我就杀你一百,看你敢不敢杀了我这放牛皇帝。

可说什么柳毅伦派兵进驻大内无妨,骗鬼去吧,那就不是他柳氏买我皇帝的股票,他是要控股了!无论如何,柳氏在某种程度是和我有共同利益,我提醒自己还是应该积极利用。

“你这话,朕认可,可就算我调动了旁人的兵马,他们能这样,不也乖乖来护驾?”我呢,是要试探她,真正调了城南骑兵的是大司徒鹿衍。我这皇帝是个傀儡,可鹿衍、崇遂、柳氏就真的是铁打的联盟,亲密无间吗?我倒是要听听,她怎么评价这个老谋深算的鹿衍。

“陛下,来护驾还是来谋反你可掌握的住?”

见我不说话,她起身指着后面的寝宫说道“说兵马进宫了,陛下不比谁钻的都猛,跑的都快吗?就藏在后面的寝宫,陛下转眼忘了吗?”

“朕只是一时惊慌”

“没错,眼前陛下是棵显眼的大树,任谁也不敢轻易拔了,但真要拔了树,出手的也不会承认是自己拔掉的,那时候他大司徒嫁祸我柳氏,调动城南孟洛旧部兼有郡守彭迟的兵马,不消一****柳氏于皇城之内就会灭门。”

她这话说的我惊心动魄,我愣是把整块桂花糕浑沦吞了下去,柳慧祯赶忙端水过来,我尽力隐藏,但柳慧祯的表情显示她看穿了我的恐惧。

“陛下,大司徒虽有贤名,然陛下如今的天下没有一寸是他打下来的。司徒擅长治国理政不假,但他最擅长的是辅助强者,兼并!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