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稳住马匹,恨不得回到刚才,她宁愿没经过这条路。

蓝垚一身墨绿的锦袍,一条宽腰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上面的挂饰都是歪的。

许是感受到了凌寒的目光,蓝垚低头一看,很淡定的将腰带重新绑了一遍,“没注意到,多谢提醒。”

凌寒很嫌弃的白他一眼,谁提醒你了?

阵阵丝竹声传来,提醒凌寒这里是什么地方。

再看蓝垚衣冠不整的模样,凌寒更加嫌弃。

蓝垚见凌寒的表情,再看看自己出来的方向,不禁失笑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凌寒很鄙夷地撇撇嘴,终究还是不讽刺他一下心里不舒服,“震霄侯真是好兴致啊,听闻府上妻妾成群,佳丽过百,没想到也会来这种地方换换口味,还真是不是挑食。”

“纠正一下,府上虽有妾室数名,但正妻之位却是空的。”蓝垚露齿一笑,露出一个狂放邪魅的笑容。

凌寒想起梅之敬说的话——“别以为他要娶你就是因为中意你。”

这两人说的话要说矛盾也矛盾,但要说一致,也有迹可循。

蓝垚想娶她或许不假,但是不是想以真心相待的那种普通意义上的“结亲”,就难说了。

或许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管怎样,凌寒都对他无感,再说了,他刚到镜花城就迫不及待前往勾栏院的男人,这得多猥琐才能这么不顾廉耻?

“哼,恶心。”凌寒兀自低骂一句。

就这样招花引蝶的样子,还妄想娶她?真是让人倒胃口。

尤其是顶着和大师兄一模一样的脸,说话做事却丝毫不同。

凌寒心中更是为这幅皮囊觉得可惜,反胃的感觉更甚。

偶遇蓝垚,凌寒是不打算去追赫连晋了。

她没把握蓝垚不会起疑心,跟着自己。

更没把握自己有能力会甩开他,毕竟这个人的武功高超,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驾!”凌寒调转马头,不去理会蓝垚。

蓝垚自然是把凌寒一番厌恶的表情看在眼里,顿觉好笑。

忽然感到有视线看来,他便抬头看了看方才那间青楼,二楼一间厢房有一道纤细的身影闪过,哐当一下关了窗户。

“……”蓝垚摸着下巴,他就这么惹人嫌弃?怎么一个两个对他都没有好脸色看?

再回过神来,凌寒已经策马远去,蓝垚无奈摇头,脚下一踮飞身便追上了她。

“唉,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要你管?”

凌寒略微讶异他竟然这么快就追上了飞奔的骏马,狠狠地甩了一鞭子加速,顺着来时的路返回。

“寒儿为何一直躲着本侯?”

蓝垚平稳的声音在凌寒的耳边传来,凌寒心里一惊。

她骑马的速度已经加快了许多,蓝垚方才只是用轻功就追的上她。

到现在他的气息非但不乱,甚至还有些游刃有余的感觉。

这得要多强大的内力才能支撑得住?

“侯爷,我并非躲着你。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并不熟识。你这样套近乎才让人困惑。”

“真可惜。”蓝垚叹了一声,忽然就不见了踪影。

凌寒停下马,四下张望,早就没有蓝垚的身影。

“神经病啊!”凌寒低声骂了一句,实在搞不懂蓝垚这种人的心思。

虽然没人跟着了,但凌寒却也失去了再回头去郊外的兴趣。

反正赫连晋和凌远都在,审问梅之敬和鹿姌的事也轮不着自己。

她只是想凑个热闹而已,不过看来自己的招惹麻烦体质犹存,刚一出来就遇到蓝垚。

还是老实回客栈吧,不然再惹出什么事端,她也解决不了,更没人救她。

凌寒想了想,打算回客栈,可转身一看周围都是不熟悉的景致。

刚才她只顾着躲蓝垚,忘了看路,这回两眼一抹黑,彻底迷路了。

“啧。”凌寒很气恼自己怎么不冷静看路。

不过她很快定下神来寻找回去的路线。

好在镜花城不大,城中心又有镜花湖为路引,凌寒打算先找到镜花湖,然后绕着湖边走一圈,总能找到水街。

夜已深,她大概身处居民聚集的地方,这个时间大家早都入睡了,四周黑乎乎的。

抬头看了看月亮的方位,凌寒大概推测了自己的所处位置,借着月光朝着城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