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晋听明白了严仁克的弦外之音,知道他是个聪明人,不但帮了自己,还懂得明哲保身。

他收回目光,点头赞同道:“严将军所言极是,只不过本王在朝中并无太大权限,该如何请求父皇指派信得过的人来西关城,还请严将军指教。”

赫连晋这话明摆着就是要把严仁克划在自己人的范围中,反正忙也帮了,再多出个主意就更捆绑在一起了。

严仁克没在意到赫连晋的小心思似的,嘿嘿一笑,说道:“其实,臣刚好有个人选,可以推荐给皇上。”

“哦?严将军请讲。”

“皇上最恨人拉帮结派,西关府虽然偏远,却是重地。现在出了缺口,诸位皇子一定很想安插自己的人手过来。”

“的确如此。”

“只不过,周毕勾结朝廷在前,如今又有延国人和刺月门的关联在其中。皇上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对各位皇子的推荐人选,臣以为皇上不会立刻答应。”

“若要仔细盘查那些人的底细,需要花很久的时间。可西关府一日无知府,严将军暂时掌管西关府,也不是长久之计。就怕父皇因时间紧迫,不能冷静下来仔细挑选新任知府。”赫连晋接口说道,他好像明白了严仁克的意思。

“王爷所言极是。而臣既然奉皇命镇守西关,这点话语权还是有的。”严仁克呵呵笑道。

他在皇上眼里是心腹,那么他举荐的人,肯定也被皇上认为是没有和任何皇子有联系的中立之人。

“不知严将军要举荐的是何人?”赫连晋见严仁克已经有了主意,便不紧不慢的问道。

“祝成简。”

“莫非是去年的探花郎?”赫连晋听说过这个名字,只不过并未见过面。

“正是。祝成简出身江南,年方二十就高中探花,可谓是年少有为,不过他并未留在京中,而是回到家乡絮州城做知州。”看得出严仁克很赏识此人,言语中不乏赞誉之辞,“我相信他一定能胜任西关府的知府一职。”

赫连晋眼眸微动,他颇为试探的问道:“严大将军久居边关,对朝中事宜为何如此清楚?况且祝成简还不在京中任职。”

严仁克哈哈一笑,“祝成简的父亲祝霖原来与臣一同参军,算是旧相识。别看臣长得五大三粗,可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江南男子。”

“……”

赫连晋也没想到严仁克竟然是出身于烟雨缥缈温婉文雅的江南一带。

若不是他自己说起,谁也不会将他这幅魁梧模样和江南联系起来。

“祝成简的父亲竟然也出身军营,本王一直以为他是书香世家。”赫连晋觉得严仁克的话没法接,就转换了话题。

“祝家是絮州城的大户,祖上是做生意的,到了祝霖这一辈,有三个儿子,一个从文一个习武,还有一个继承家业,继续做生意。”

“倒也分配得当。不过祝成简竟没有随了他父亲参军,而是从文。这境遇也很有趣。”

“唉,王爷有所不知,祝成简从文是因为祝霖的命令。”严仁克忽然叹了口气,语调低沉地说道,“想当年,祝霖与我参军被分到了东羽军,我们……”

赫连晋忽然打断他的话:“东羽军?”

这三个字在赫连晋心中一石激起三层浪,他顿觉整个人寒毛都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