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嘉靖年间,ZJ鄞县高府。

一个皮肤白净、面容俊秀的年轻人在后院的一块很宽敞的平地上练着武功,他的整套武功动作时而刚劲有力,时而缓慢柔和,在宽敞的平地上游走时步伐轻盈如行云流水,给人一种足不染尘腾云驾雾的感觉。

旁边躺椅上躺着一个中年人,约莫四十来岁,虽面容清瘦,但炯目羊须、网髻齐整,显得分外精神。此时他一边看着青年练武,一边面带微笑的端着一个紫砂小壶嗞嗞的喝着茶水。

等青年练完一套掌法之后,中年人将紫砂小壶放在旁边的圆桌上,然后面带微笑缓缓起身道:“风儿,你这套八卦游龙掌练得不错,已可初探精髓,只要日后勤加练习,将来的造诣一定不在伯父之下。”

青年一边用袖子擦着汗一边微笑着说:“我哪能跟伯父您比呀?您可曾是当朝武举,我要达到您这样的境界,还差一大截呢。”

中年人听完青年的话,仰起头看着远处天空漂浮的云朵,渐渐的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之中。

中年人名叫高武,字梅孤,为人聪颖,自幼好学。他晓天文、通乐律、善骑射、熟兵法,武功卓越,文采斐然,曾考中武举,官至总兵。后因志愿未遂愤然弃官。归家后专心研究医学,且有大成,因治无不效而名声大震,被当地乡里尊称为高神医。

高武一阵万千思绪过后,转头平静的对他的亲侄子高风道:“风儿呀,虽然你爱好习武,但伯父并不希望你再去参加科考,争夺武魁。官场的黑暗伯父已经领教过了,所以不想你再重蹈覆辙。行医虽不比做官尊贵,但如能一生济世救人,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只要你能自由自在,平安度过此生,伯父就很欣慰了。你明白吗?”

“风儿明白,”高风表情真诚的说:“放心吧伯父,我这辈子都听您的话,不入官场,只在民间悬壶济世,帮百姓们消灾解难。”

“好好好,”高武一边捋着山羊胡子一边满意的笑着说:“不愧是我的好侄儿,好徒儿。”说完他看了看天色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前边坐诊了,你也别练武了,过来给我帮忙,也好多给自己积累些行针经验。”

“是,伯父。”高风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说:“我先去洗把脸,整理一下发髻就过来。”

高武冲着自己乖巧听话的侄儿微微一笑后便朝前屋走去。

前屋宽敞临街,分左中右三大间,左右两间的门口分别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男和女,里面分别摆放着十数张窄床。中间这间正门口处摆放着一张桌子,是高武坐堂诊病所用。

他每天开门的这个时候,门口都会等待着很多前来就诊的百姓,一般情况下他们只是静静的在门口等着,除非病情比较严重的,才会敲门或者从后院门进去找高神医。

高武每天巳时开门后,都会一直忙个不停,除了要诊断病情之外,就是帮患者做针灸治疗,因为患者扎上针后,银针都会有一个在穴位上的滞留时间,所以他所设的两个扎针房中床位经常都不够用。在他忙不过来的时候,他的侄子高风一般都会过来帮忙。

高风为人聪明好学,自从他十岁那年爹娘相继离世后,便一直跟着伯父高武生活。高武对高风视如己出,再加上他的儿子又不好医武,所以高风便成了高武的唯一传人,因此他也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一身本事尽数传给了侄子高风。

高风不但武功不凡,就连给病人扎针的针法也是一流。他认穴准,出手快,除了给病人做补泻时会稍慢点之外,一般下针都会一针到位,而且深浅合宜。每次在和伯父高武同时面对同样多的病人时,他都会比伯父少用很多时间。每当这时伯父高武就会劝他慢点,别因为毛毛躁躁而扎坏了病人。而每次他都不以为意,还狡辩说自己年轻,头脑灵活,不会弄错,等他老了,速度自然会降下来。

每次高风忙完时,都会去隔壁找小红玩。小红是个女孩,比高风小一岁,是和他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玩伴。小姑娘从小就眉清目秀招人喜欢,长大后更是出落的娟秀水灵、惹人怜爱。高风自懂事起便一直喜欢她,她似乎对高风也很有好感。虽然双方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还完好无损,但彼此也都胸中了然、心照不宣。

这天午后,如火的骄阳下突然从北边飘来了几片乌云,紧接着便狂风呼啸阴云密布起来。刚给一位病人扎完针的高风听到风声,连忙跑到屋外一看,见天色要变,狂风暴雨随时有可能袭来,于是他连忙对伯父高武说了一声,便朝隔壁小红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