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大牛之前还深陷在谈子墨即将身首分离的场景中无法自拔,神情似乎有些崩塌无力,而此刻,见得危局解除,他揪起的心渐渐地放了下来,可以从窒息的状态中稍微喘上那么一点气……

但他的瞳孔依旧有些余惊未定,直到听见薄昆的第二声呼喊,才渐渐从六神无主的状态中回神。

一探眼又见薄昆向自己招手,他不可置信地用手指比划着自己:“你……你叫我干什么?”

彼时倪一舟振翼释放的风压随着虬须的断裂已经撤除,但这并不代表谈子墨就安全了。

薄昆一只手嫌弃地点了点倪一舟的方向,而后微微偏头将视线越过头顶的倪一舟,朝着大牛挑了挑眉道:“叫你过来干架,难道喊你吃午餐啊!”

只是,在这样的关头,薄昆对倪一舟的点指动作无疑是赤果果的挑衅,果断又是一副欠揍的样子。

“干架?”

犁大牛愣了愣,暗想薄昆虽然皮痒找抽,但也确实救了自己和谈子墨一次,便也不多想,直接飞身下来。

不多时,便飞落到薄昆的身边。

犁大牛的飞行之术,果然不太熟练,他浮空的身形看起来依旧有些踉跄不稳。

云千羽也跟着下来,那对普普通通的粉翼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她没有随大牛停在薄昆身边作备战之态,而是直接降在坑底,像是看怪物一样的打量着谈子墨。

犁大牛扭头朝下:“对付那个家伙,我们两个大爷们就够了,云千羽你跟过来干什么?”

指了指地上的血人,云千羽淡淡地笑道:”我之前说了,这家伙的帐前护卫由我云千羽负责。”

“额……”犁大牛点头道,“那你好好看着他,要是他出了一点差池,我可拿你是问!”

云千羽回声道:“你别操这么多心,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呵……”

倪一舟的笑声。打断了落花西厢式的嘴架。

将被断的虬须稍微整理了一下,倪一舟朝薄昆冷笑道:“这就是你找的帮手,连基本飞行术都还没掌握的九星新手?”

他连看都懒得看犁大牛,眼中尽是不屑。

薄昆森森地笑了笑道:”是。这家伙绝对是九星新手,但对付你,足够用了!”

说着翼刀再闪,将倪一舟那根断落在地的虬须重新挑起,寒光几亮。那条空中的虬须便成了棉中的细絮,雪花般地落下。

这一刀便将那条被弃的虬须切成千百余片,就跟片鱼似的熟练。

他伸出了舌头,接住几缕下落的沫渣:“这味道,嗯,太腥太老了!”

这行为,确实挑衅!

倪一舟的眼神很冷,那森然的冷意比十年之前作计对付薄昆的时候还要冷得多,他冷冷地笑出声,半响。笑声骤停,口气森然:“薄昆,我十年前饶了你一命,不代表我现在还会放过你,今天,我便将你的身子骨啃碎,顺便挖了你的心下酒!”

薄昆的脸自有森森惊悚的特效,他扫了一眼杀意腾腾的倪一舟,倒是难得心平气和:“倪一舟,您可是想告诉我。你又嘴馋了?”

“你在宗里倒是装得好一副正人君子,但识得人面不知心,有谁会相信沂河堡新鲜的人心买卖最大的买主就是你倪一舟?”

“呵,十年前你挖不了我的心。现在就更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