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奴伸手接过,轻轻咬了一口,点头道:“确实很好吃,多谢阿元如此费心。”

之后感觉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几人很快便到达殷暖的私庄。绕过一个小小的山头,便看见一道并不华丽的木制大门,门上有匾,上书“砚庄”。

这个地方水奴曾经来过一次,不过那时为了安抚容碧依依惜别的情绪,并未多看。现在看来,难怪阿元之前会那样说,此处确是一个风景极好的地方,虽是萧瑟寂寥的秋末,却自有一派“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壮阔大气。

满山遍野金黄,满满的一片秋收的喜悦。几人进了木门,早有庄内的田客在等候着。

马车停下,一个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翁亲自上前搀扶殷暖下车。

“闫翁,多谢!”

“五郎君客气。”闫余忙说道,“这一路辛苦了!”

而后水奴掀开门帘也正要下车,忽然一双手探过来,一道带了些许低沉的女声道:“娘子且小心。”

水奴一愣,有些惊讶的抬头打量着来人,是个面容清秀的女郎,十六七岁的年岁,梳着简单的随云发髻,头发上只用一根木簪挽住。桃花眼,挺直的鼻梁,过薄的唇形,再加上有些菱角的脸型,显得整个人秀美之余又多了几分英气。

“娘子?”

“抱歉。”水奴把手放在她伸过来的手里,那手心里有些粗粝,似是带了厚茧。而后顺着她的力道下了马车。

“多谢!”

“娘子不必客气!”那女子忙又低声回道,行动之间好似带了几分恭敬。

“婢子乃是五郎君的婢女。”水奴道,“娘子唤婢子水奴就好。”

“水奴?”

“嗯。”水奴点头。又确认了一遍。

“好的。”那女郎似是犹豫了一下,而后说道,“水奴,你也叫我因田就是。”

水奴点头,因田了又不动神色的打量她几眼,方才回身,想要扶车上的阿元下来。谁知她才伸出手去。阿元“呼”的一下跳下马车,瞬间挂在水奴身上。

“水奴阿姊,你看这里风景果然很好吧?心里有没有愉快些?对了。我不能这样挂着你,五郎君说不然你会累着。”

她喋喋不休的声音像是融入了这一片山水,一下子便脱离了殷家条条框框的限制,让听见的人都跟着轻松起来。

因田却只是盯着她依旧搭在水奴肩上的手臂。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阿元也来了?”闫翁回头看向几人的方向,笑道。“好久没见,倒是越发的活泼了。”

“阿元见过闫翁。”阿元见闫余和自己说话,立即规规矩矩的见礼,“对了。小阿弟他们在吗,婢子给他们带了糕点来。”

“如此那群小子可要乐坏了。”闫余捋着胡子,看向水奴道。“这就是水奴娘子吧?”

“水奴。”殷暖走到她身边,给她介绍道。“这位是管理砚庄的闫翁。”

水奴行礼,“婢子水奴见过闫翁。”

闫翁笑道:“水奴不必客气,同为主人的荫衣食客,老仆不过占了年岁上的便宜而已。”

“闫翁此言差矣。”殷暖道,“阿母常说,砚庄能得如此,多亏闫翁管理有方。”

几人又客气几句,闫翁便迎着殷暖等人进了庄里,因为来之前就已经有家僮先送了信来,故而饭菜等早已经准备妥当。

殷暖素来性格和善,所以众人见面之后倒也不见拘谨,见过礼之后就是一片祥和的情形。而阿元拿着包袱一出现,立即便有几个总角之龄的孩子闹哄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