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殷照的珠子是不是真的弄丢了的,她确不确定又如何?罗氏只知道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撇清殷照和那巾帕上的另一颗珠子的关系。

至于“久一”二字,在场的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没人知道它所代表的意思,所有人都只是有些迷蒙的互相猜忌着。

殷颂拿着珠子,有些狠厉的看了殷照几眼。片刻之后,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元氏面前。

元氏抬起头看见他面上神色,颤抖着往后缩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郎、郎主?”

“贱人。”殷颂忽然狠狠一脚踢在她身上,“不知廉耻的东西!”

元氏一个措手不及,猛的往边上倒去,却又慌忙爬了回来,伏在殷颂脚下就开始叩头,“咚、咚”的声音让人心里跟着发憷,“妾身知罪,恳求郎主饶命、郎主饶命啊!”

那声音里的绝望几乎让人忘记了她目前的处境不过是自作自受,而带了几分同情。害人不成反累及己身,说的便是现在的元氏。

殷颂一字一句的道:“汝进府之时曾说过,‘久一’是汝闺中小名,天下除了已经过世的双亲,无人知晓,可是真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视线在元氏和殷照身上来回转着。赵氏冷笑道:“怪到元氏突然如此反常,还当是真的转了性子能为别人作想,却原来自己就是那污秽之源。”

谢氏垂下眼,未再开口。

罗氏更是手足无措,手忙脚乱的扯了扯殷照衣袖,“阿、阿照,这是怎么回事啊?”

“六、六娘。”殷照一脸惊慌的看向元氏。“你怎、怎能如此?仆何曾得罪于你,以至于让你如此诋毁?”

元氏未理他言语,只是面对着殷颂,泪流满面,低首说道,“是,妾身对郎主从不曾有过一句假话。”

“也就是说这块巾帕确是你的无疑?”

既然无人知晓她的名。自然无有污蔑一说。

“是。”

殷颂顿了顿。才又问道:“二郎的珠子如何会在你这里?“

声音里压抑着的怒气让堂上众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的动静稍微大了一些不小心触了逆鳞。殷照费了好大的劲才止住自己浑身的颤抖,脸色惨白。双眼绝望又期待的看着元氏。

吃了殷婴给的药丸之后好容易缓了片刻的疼痛又渐渐侵蚀了身体,水奴却只是睁着眼看着眼前这闹剧一般的家丑,每个人都像是在演绎一场戏,把人性里最丑陋的那一面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殷暖蹲下身。用手悄悄扶住她身子,在其他人的视线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落在元氏身上的时候。只有他依旧用那一双温柔又清透的眸子看着她,眼里是满满的毫不作伪的关切。

水奴摇头,对他示意自己无事。

元氏抬起头,额头上的血流了满面。看起来凄厉有恐怖。她的视线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殷照身上。而对方却在她看过去的时候明显惊慌害怕,那面上满满的后悔莫及让她忽然想起那个被生生杖毙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