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子,人已经晕过去了。”

“弄醒就是了,不是还没死吗?”殷萝头梳飞仙大手髻,身穿蓝底金丝大袖衫,端坐绳床之上,左右各站一列婢女,一派的盛气凌人。

她今日并没有亲自拿鞭子抽人,倒不是突然善心大发或者心慈手软,而是水奴一头一脸的汤水菜肴,她嫌弃而已。

“四娘子。”有家僮进来禀道,“五郎君在外求见。”

殷萝闻言皱眉,“他来做什么?”视线扫过地上的水奴,复又冷笑道,“让他进来便是。”

“四娘子。”云秀小心说道,“这水奴原是五郎君那边的人,若是五郎君看见,怕不是太好。”

“这倒是好笑!”殷萝冷声道,“难道我还怕他不曾?”

“可是今早主母才说……”

“闭嘴。”殷萝呵斥道,“我的事轮到你这贱婢来说教?”

云秀一愣,立即意识到自己管的太多了,惶恐的跪下:

“婢子认罪,再不敢下次了。”

殷暖方进门来,才绕过屏风就看见地上躺着的水奴。心里焦急便想走上前去,然而他忍了一忍转身对殷萝道:

“四阿姊,水奴可是又做错了什么惹你这般恼怒?”

“没什么!”殷萝扯着自己的袖口低头打量着滚边的金丝,漫不经心道,“不过是怪她自己出身不好,怎么就生一贱命为奴做婢了呢?”

殷暖道:“水奴出身好与否仆不好言说,不过从我院子里走出去的这个事实倒是她不能选择的。”

殷暖外祖父家族谢家是比殷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大家,只是殷暖阿母谢氏是谢家庶女,故而嫁进殷家为妾。但就算如此,谢氏也是殷家除了主母之外地位最为高贵的女子,因此平日里主母一脉最是看殷暖母子不顺。

殷暖受殷萝欺负次数多了,对殷萝脾性自然也最清楚。虽然低贱奴婢,但是殷萝每次不爽快都是直接要了人命,像这般变着花样的折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水奴曾是他院里的婢女。

“殷暖。”殷萝抬头直直的盯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殷暖敛去眉间几分犀利,摇头说道:“仆并无它意,今日前来,原是为一事与四阿姊相商!”

“你想做什么?殷暖,我先说好。”殷萝指着水奴道,“若为这贱婢,你还是灭了这想法趁早离开。”

殷暖并不看地上犹自昏迷的水奴,只问道:“曾听说四阿姊极爱马中极品踏景,如今可得了?”

殷萝讶异,“是曾多番寻求,不过未果,你突然提起做什么?”忽然喜道,“可是你找着了?”

“是。”殷暖点头,“仆前些时日有幸得一匹,虽是幼马,但身披墨锦,脑生白月,煞是雄伟可爱!”

殷萝早听得心动,“你既有如此宝物,为何不早早拿出来?”

见殷暖只是沉默,殷萝正疑惑,忽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水奴,恍然大悟道:

“你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