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一声摄人心魄的脆响,擦板无情地砸在了张荣的书桌上,险些弹在她的身上;啪,一声闷响,擦板落地,裂成了藕断丝连的几片。

全班同学顿时都被吓到了,都眼神慌张地在数学老师和张荣之间探查。

张荣霍地站了起来,看着三步并作两步,怒气中烧冲过来的数学老师,惶恐不安地说道:“老师,侯军军揪我头发!”

侯军军听到张荣的尖叫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此刻听到张荣的指控,看着平日动作迟缓,现在却如野马般迅敏的数学老师,正带着火山喷发般的怒焰朝自己走来,顿时脸色惨白,毫无血色,魂都快没了!

全班同学的视线立即落在了张荣和侯军军的身上,怜悯、恐惧、幸灾乐祸……各种不同的心思暗夜的明雷闪电一般在六七十个脑袋中闪换着。

刘憬也转过了身,这种事情就像难得一见的雨后彩虹,实在惹人关注。他看了看张荣,那是一个稍稍有一点姿色的女生:她的脸形差不多是梨样,一头过腰长发总是被一根黑色的头绳低低绑起;个头挺高,起码有一米六五;人很文静,很少说话,简直少到了▼,让人觉得有点木讷的嫌疑。

“这样好脾气的女生竟然下得了手?”刘憬满脸疑惑地看向了张荣后排的候军军,只看了一眼,他就彻底否定了自己的疑惑。他立即就肯定,这种事情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发生,但却一定会发生在侯军军的身上!

侯军军的眼睛贼亮,带着天性的不安与狡猾,就像他为人不诚的注册商标一样。刘憬虽然没有和侯军军打过交道,但他深信侯军军平日的作业定然都是抄的周围的同学的,而且极有可能多半都是抄的张荣的。事实也正是如此,候军军的前后左右只有张荣学习最好,题做的最快,所以每次他都会用威胁的口吻要求张荣写完作业后让他抄。有时他懒的抄的时候,还会威胁同桌赵红红帮他抄;如果赵红红不帮他抄,势必会遭到一顿毒打。所以,侯军军周围的女生都怕他。

“后面是这人,那就难怪了。”刘憬在心中想感慨道,他明白有些人就是喜欢欺负人,只要你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欺负你。这种人的心里缺乏正义感,甚至缺少善恶的划分,一切都由自己的好恶来决定。倘若没有良好的指引,他们多半都会成为社会的毒瘤。这样的同学,或多或少都会和社会上的人有些来往,是学校最头疼的学生。

然而此刻,这个平日欺负周围女同学的侯军军同学却在全身发抖。

“你有病?你脑子有问题?你手贱?不学也不给我安分点!”数学老师气急败坏地大骂道,那道题没有解开她的心情原本就够差了,被侯军军这么一搅合,她的心情差上加差,非得发泄不可。

侯军军满脸惊恐,看着愤怒的数学老师的脸,突然觉得这张素日伪善的笑脸,突然狰狞的就像母亲——那个母夜叉发狂时的脸,总是让他吓得瑟瑟发抖。

“给我站起了!”数学老师暴怒道。

侯军军就像一台机器,被人触动了身上的机关按钮立即站了起来。他高高的,瘦瘦的,简直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他身体躬着,被冻着一般微微缩起,仿佛要把全身的精华集中在一起。

“蔡建瑞,给我拿根凳子腿!”数学老师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但在刘憬听起来数学老师的话更像是吼出来的。

坐在最后一排,紧挨放打扫工具的蔡建瑞不敢迟疑,急忙转过身,躬下去,一把推开摆放整齐的笤帚,在最下面找凳子腿。一根胳膊般粗细的凳子腿很快就被找到了。蔡建瑞一把抄了起来,几乎是跑着送到了数学老师手中。然后,又跑回座位坐了下来,继续关注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看到数学老师手中的凳子腿,侯军军的恐惧是不言而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