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楚柔灵的眼中也明显多出了好些戒备。

这是因为她的身份......

总之,水月现在实在是不希望还有西灵皇室之人来找自己,想想就知道他们的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然而楚柔灵见水月眼中的敌意硬是什么也都没有说,只是从袖口的口袋中缓慢的拿出来一份信,递交给了她身旁的人。

之后,她的那个侍女又接过楚柔灵手中的信,走到了水月的面前,将她手中的信件递呈给了她。

水月也不做迟疑,很快便伸手将那封信接了过来,单单只是瞥了一眼,她脸上的神情就立马变了。

因为那上面的提名的字.......

兰梓洛。

“是......是七哥?!”

水月几乎是惊叫出声,说完这句话,她才下意识的捂住了嘴,瞪大着眼睛看着手中的信,然后又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仍旧没有说话的楚柔灵。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得到他的消息!

楚柔灵见水月这般失态的模样也只是温和一笑,然后又对着她自己旁边的位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先坐下再说。

水月当然不会拒绝,立马坐到了她对面,开口询问。

“你?怎么会有我七哥的信?”

她实在弄不明白,她们二人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可为什么兰梓洛的信会落到她的手上呢?

“这是我来北齐之前,他暗中托我交给你的。”

她柔声答道。

水月看了看手中的信,眉心动了动。

“他......现在在哪?他还好吗?”

楚柔灵听完缓缓收起了笑容,摇了摇头,轻声答道:“不好。”

这两个字简短而干脆。

“兰公子过的很不好。”

紧接着,她又说了这么一句。

水月的脑袋也跟着往下垂了垂,看着手中轻颤着的信,她却不敢去拆开。

“当初你离开之后,整个兰相府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柔灵的话说到这,语气变得绵长了许多。

“短短时间,兰府的子女死的死、残的残,百姓们都议论相府是遭受了天谴,惹上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的七哥也被你母亲连夜赶送去了最近的寺庙中,求佛祖保佑,以免遭受此劫难。”

“之后,相爷的夫人们也因禁不住一个接着一个的噩耗,相继离去了。”

水月听她说到了这里,脸色陡然一变。

“也包括......她吗?”

水月喃喃开口,眼前似乎又重新浮现出了那个人的模样、还有她的声音。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水月回想着,有些难受的闭上了双眼。

虽然只是那么一次相见,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此刻却在隐隐抽痛着。

“恩。”

楚柔灵迟疑了一番,但还是点了点头。

“也包括,你的生母。”

这个答案无疑是让水月有些意外的。

但是在短短时间之后,她也仅仅只是觉得意外而已,再也没有过多去想了。

“现在,西灵已经没有兰府了,你爹也已经被处死了。”

“处死?!”

水月的瞳孔微微缩了缩,再一次因为她的话而受惊了。

“你逃婚的事情传回西灵,整个兰府都遭受了牵连,再加上柳国公的不知所踪,父皇一怒之下便下令将你爹被处死,就连下人们也无一幸免,甚至......连唯一疼你的七哥也在所难免。”

“你是说?!”

水月猛地站起身来,这一次,她就不仅仅是惊讶了。

“你为何不打开这封信呢?”

楚柔灵指了指水月手中的信,又重新温柔的笑了笑。

水月这才想起来,连忙手忙脚乱的胡乱拆开了手中的信。

当她将手中的这封信全部读完,她这才有些释然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信上说:他早知道他难逃噩耗,所以提前出了寺庙,之后为了避人耳目所以就一直隐居山林,现如今终于有了水月的消息,但碍于他还是戴罪之身,所以只好先去东钥,不宜来北齐光明正大的找她。

想到兰梓洛要去东钥,水月的一颗心却又突然悬了起来,可一想到反正东钥有柳彬在,她也就放心多了。

“既然......这信我已信守承诺送到,我这便要离去了。”

楚柔灵趁着水月冥想之际缓缓站起身了来,行了行礼,正准备离去,可水月却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