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像乞丐,你看看我这破衣烂衫的!”李妙扑哧就乐了,别说还真有点这意思。叶践行看她开心,接着道:“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像啊?要不你给我个棍子我再拿个碗就更像了!”李妙伸手把扫帚递过去:“给,要不你试试也行。”叶践行接过扫帚,借力一带,李妙站立不稳一下跌进了他怀里,温香软玉满怀,叶践行觉得浑身肌肉都绷紧了,看着李妙清丽出尘的脸蛋,喃喃的道:“我更想当个恶霸!”李妙反应过来,一骨碌转过身挣脱开来,脸红红的嗔道:“难怪社会上都说你们警察就是合法的恶霸!”叶践行上前一步,又一次将李妙拥入怀中,他的力气大,李妙根本挣不开,他站在李妙身后,将头埋在李妙馨香的颈窝,闷闷的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李妙不再挣扎,感受身后男子坚硬厚实的怀抱,呼吸间的火热,觉得身上脸上一片燥热。

过了好一会,李妙小声的说:“你,该上药了!”叶践行叹了口气,松开了手。李妙脸红红的取了烫伤膏,让叶践行趴下,小心的将透明的药膏涂在后背,后背上除了红肿,还有几个水灵灵的水泡,看上去挺吓人,李妙按照宁朴的嘱咐,拿了根针,用酒精消毒一下,从头上拔下一根长发,将头发穿过针鼻,再小心的用针穿过水疱,将头发留在里面,让水疱里的液体顺着头发丝一点点流出来,这其实是一种土法,但比较好用,能让水疱里的液体快一点引流出去,水疱早一点干瘪伤就能好的快一点。

李妙一边小心的给每个水疱引流,一边用纸巾擦拭滴下的液体,蹙眉叹息道:“这亏了事是冬天,要是夏天,衣服和皮肤粘在一起,还不得烫掉一层皮啊?”叶践行根本就没觉得怎么样,可是有人心疼,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心疼,这感觉还是挺美的,“要真掉块皮,再植皮就是了,也没什么!”李妙白了他一眼,这都什么人啊,这皮肤好像不是他的,“你说的轻巧,你要真掉块皮,米阿姨和叶灼嘴上不说心里也得埋怨我,这一次我都觉得特别对不住你家人了!”叶践行笑了:“哦,你要真觉得愧疚不安,那这样吧,你给我妈当儿媳妇,就当补偿吧!”李妙手一顿,脸更红了:“我现在严重怀疑我的眼睛有问题,我怎么会以为你是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大侠呢?”这人分明是扮猪吃老虎,腹黑男一个嘛!叶践行怕惹恼了李妙,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那个姐姐是怎么回事?是你什么家的姐姐?”

李妙一提起李绣就生气:“是我二大爷家的姐姐,好好的,不知怎么就看上那个男人了,非把人家搅散了,要嫁给他,那个男的我看也不怎么样,三心二意,还没有担当,一出事居然自己先跑了,把两个女人和女儿都放那了,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托付终生?”

叶践行缓缓的说:“那个男的叫冯万达,是万达公司的老总,这个万达公司你大概听说过,旗下产业很多,他白手起家,八几年就开始做烟酒生意,九十年代开始做贸易公司,倒买倒卖,木材钢材煤炭这些他都做过。是个极为精明的人,你表姐,嗯,跟这个冯万达,恐怕真的是所托非人!”叶践行说的很婉转,但李妙却从中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妥,叶践行是什么人?省公安厅的,冯万达如果真的只是个简单的生意人,叶践行怎么会对他这么了解?肯定是冯万达有违法的地方,叶践行调查过他啊,李妙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公安部门是纪律部队,很多东西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可以说,叶践行跟自己说了这么多已经算是透露了一些东西了。她沉默了片刻,镇定的说:“我知道,我明白,你放心吧!”

晚上,李妙打了个电话给宁朴,透露了叶践行的意思,让宁朴婉转一些劝劝李绣,宁朴叹了口气道:“妙妙啊,你还不知道绣绣吗?自以为自己即将嫁入豪门,哪里肯听我们的?算了毕竟是亲戚一场,我好好劝劝她,咱们尽人事,至于听不听就看她自己吧!”

入夜,或许是因为趴着睡的缘故,叶践行觉得呼吸不畅,朦朦胧胧的,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岁的越南,湿暖的空气,静美的湄公河,眉目妖娆的少女穿着传统的窄裙,蜜色的肌肤泛着丝绒般细腻的光泽,鬓边簪着一朵艳丽的罂粟,她甜蜜的笑着,用清甜的嗓音向他打招呼,那带着奇异芳香的笑容顷刻间诱惑了他,那会他还是个青涩少年,常年在军营呆着,躁动的青春里从来没有过女性,蓦然见到那个叫阿缇的女孩,心头鼓动的雀跃如同三月里湿热的季风,呆着甜美的水果清香,柔柔软软的。带队的队长是父亲的老下属,人称贵叔。贵叔冷冷的剜了他一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那时满心不满,满心不悦,怎么可能?

事实胜于雄辩,他输了,她有着跟他相同的身份,只是尽忠的国家不同。那次任务共出动了十五个人,最后活下来回国的只有四个,在越南幽密的雨林中,鲜血的腥气混合着落叶*的味道,让人不住作呕,他被贵叔拖着,木然的走出雨林。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死亡,前一秒还商量着任务出完后回国定要大吃一顿的战友,下一刻就痛苦的挣扎在血泊中,他连伤痛都来不及,就举起手枪,满眼里只有鲜血,满心里只有杀戮。那女孩就倒在不远的地方,乌黑卷曲的长发蜿蜒的铺在地上,深刻艳丽的五官被鲜血衬的格外诡异,她费力的看着他,手努力的伸长,想去拿不远处的匕首,而他冷静的冲着她的眉心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