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筱乐怠倦地耷拉着眼睛,露出爱理不理的情绪。夹答列晓他不喜欢裴昂流这种逃避的态度,然而他跟裴昂流又吵过,又冷战过,可是裴昂流不温不怒,一直都温和儒雅的态度,筱乐也拿他没辙。

“我想你替我辅导一个人小提琴。”

“谁?”

“新认识的。”

筱乐感到好奇,慢慢拉起眼睑收起爱理不理的情绪:“你从来没对谁那么热心过,这个‘新认识的’,有什么特别?”

在“新认识的”四个字上他还特别加重语气。

“一个很特别的女孩,我在音乐馆遇到的。她的音感很好,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而且我觉得……她拉出来的旋律有一种魔力。2”裴昂流微微扬起嘴角,黛蓝色的眼眸有些飘渺有些陶醉,显然是在回忆。

“你对她有好感?”筱乐冷着声音问。

裴昂流点头。

“Kings,我了解你。”

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筱乐忍不住讽刺地嗤笑,那个笑容使他那张脸漂亮得具有侵略性,“所以,我劝你不要做太多。你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能把握,别把那无辜的女孩拖下水,免得到时候伤己伤人。”

他漆黑的眼瞳,放出冰一样刺眼的寒光,凛冽而带有薄薄的怒意。

终于还是扯到这个话题上来。

裴昂流被说到了软肋,叹了一口气一时间陷入无言,他的眼神变得恍惚、黯然无生气,被夜色吞没了一般,显得他格外无助,不知所措。

那不是无助,是妥协,是懦弱。筱乐认为。

筱乐绷紧的神情难得严肃,他看裴昂流一眼,静默地转过脸别过视线,尽量抑制自己的愤怒,让视线转移到灯红酒绿糜烂的夜街。

“……辅导那件事?”

“Kings,你知道的,如果你能继续待在音乐界,这种小事我一定答应你。”

裴昂流脸上立即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彼此都沉默了大半天,筱乐也不愿意继续这样下去。

“你说辅导那谁小提琴,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筱乐淡淡地开口,然后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我想安静,冰啡留下你走吧,不送。”

裴昂流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结果,选择晚餐后才说是正确的,不然筱乐说留下的不是冰啡而是晚餐。

裴昂流离去后好久,筱乐还是维持着他离去时候的动作,没有一丝改变。唯独变化是他眼睛的焦距,随着回忆飘到远方。

意大利的热那亚,他技巧性超高的演奏,众人惊艳地怀疑是不是帕格尼尼复活;奥地利的维也纳,他骤然间连琴弓都无法顺利运动,众人惊愕地猜想他是不是突然手腕抽筋。

筱乐与裴昂流不仅仅是好朋友那么简单,他们从小就认识,都是公认的音乐天才,有着相同的梦想——在最高处,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才华,获取世界的认同,让世界为他们惊艳。

筱乐16岁年获得“国际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赛”的一等奖;一年后裴昂流在“荷兰李斯特国际钢琴比赛”夺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