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长久的沉默,沒有一个人肯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凌雪伸手将黑斗篷摘下來,冷冷的目光透过面具,挨个扫过众人,依旧沒人开口,阿大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奉你为主,你说什么?我们去做就好了,何必來问我们的意见!”

他的这一番话引得凌雪侧目,原來锦川就是一直这样告诉他们的么,可是?沒有自己头脑的下属,她不想要呢?

“哦,是这样么!”凌雪偏头看向锦川,伸手将自己的面具解了下來。

借着微弱的烛光,众人皆看清了她的面容,黑色的眸缓缓流动着,嵌在这样小巧的脸上,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引诱着你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就算用绝色形容恐怕也不为过,只是周围的这些人却沒有多少心思來欣赏,他们是经过了多次的杀伐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自不会因看到美色就动心,可是看着这样的凌雪,紧张却是有的,他们不明白,为何这总是将自己隐藏起來的银花面具,今晚会让他们一睹她的芳容。

凌雪看到锦川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微微笑道:“你们也将伪装都除去吧!”

她刚说完,十二人中就有一人猛地抬起头看她,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恢复了常态,只是这样的小动作,怎么会逃过她的眼。

略一沉吟,心中便有了大概,锦川眼里那浓浓的警告之意,不就是在告诉她这些人里有他的师门的人。

而她这突如其來的举动,定会打乱那人的计划,想想也是,若换做是她,整日跟易容的人混在一起,他又怎么会刻意伪装自己的容貌,毕竟易了容,谁还能认出谁。

她搬过一个凳子,坐在燃着蜡烛的桌前,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面,看着这些人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來。

凌雪不由感慨,锦川的师门真有钱,竟能提供这么多的人皮面具,一张面具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甚至上百,足够一户普通人家过活好几年了。

锦川的目光始终注意着那个刚刚抬头的人,却是不知凌雪在心里又将他痛恨的师门夸了一遍。

直到其他十一人都将面具扯下,那人却始终沒动。

见凌雪和锦川的目光都渐渐转冷,一人急忙推了他一把,说道:“雷,你怎么了?”

这一推倒好,那人的身体直直的倒在地上,嘴角渗出黑色的血迹,不省人事,锦川急忙上前检查他的状况,片刻后摇了摇头。

“什么?”刚刚推他的那人显然不信,叫道。

“他不是雷!”锦川平静地说着,伸手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那雷在哪!”那人蹲下身反复的摇晃着正在变冷的尸体,似乎极不愿相信这件事。

锦川也不回答他的问題,只是慢慢站起身,摇了摇头,他要怎么跟他说,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师门,怎么会让这个代号为雷的人活着。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啊!”那人一把松开尸体,大声地喊着。

“因为你太弱!”凌雪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冰冷的笑意在她的嘴角放大:“这乱世中想要保护别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自身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