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与女巫同行

收到圣旨的第二天,阴九杀亲自挑选的第一批精英就乔装打扮,秘密且全速赶去谊州。

收到圣旨的第三天,他带着亲自挑选的第二批精英赶去谊州。

这些名单的选择与确定,很有讲究。

他此去谊州,若是一切顺利,最快也要一个多月,慢则三四个月都有可能,而且他必定要带大量的亲信随往,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在禁军和朝廷中的势力出现了空隙!

尤其在禁军之中,又暗中开展了一场新的博弈。伍燃将代理阴九杀的职务,趁机打压阴九杀的势力,提拔自己的亲信,而阴九杀若是留太多的亲信在军中,在谊州便没有足够的亲信可以使用,但他若是将亲信带走的太多,也许会失去对禁军的掌控。

所以,阴九杀也采取了一条很狠的措施:将伍燃最得力的多名心腹带走!

当然,这些人此去谊州不可能认真办事,说不定还会暗中反咬一口,但是,没有这些人在京中帮伍燃夺权,伍燃的威胁将大为降低,而且在这么危险的任务中,谁“因公殉职”都是正常。

在这些人有机会暗算阴九杀的时候,阴九杀何尝又不是有机会暗算他们?

伍燃对阴九杀的反制恨得牙痒痒。他找出各种理由,竭力想留下这些心腹,然而在阴九杀一句“我等当以大局为重!本王想解决此事,这些人必不可少,你若有不满,请向皇上奏明”的回应下,他只能咬牙忍了。

同时,阴九杀并没有带走位居要职的亲信,有这些人在,伍燃休想掌控禁军。

就在这样的博弈中,全是狩王亲信的第一批精英先去了谊州,暗中开展先头调查,而狩王则带着混夹了伍燃亲信的第二批人员,以正常速度赶往谊州。

他这么安排,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太显眼,他若是去得太快了,可能会打草惊蛇,因此,把握好时间上的节点很重要。

另外,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受伤的凤惊华争取时间,同时迷惑那些盯着他和凤惊华的对手。

凤惊华现在的伤势,骑马赶路太勉强,无论如何也需要多几天时间养伤,他以正常速度出发,不至于让他与凤惊华汇合的时间拖得太久。

他与凤惊华都相信,如若两人联手,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所以,先行一步的他要等她追上来。

凤惊华决定也去谊州的事情属于机密,除了狩王,没有人能确定。

凤惊华在阴九杀离开以后,就只是安静的在浮云阁里养伤,没有踏出浮云阁一步。

直到狩王离开三天后,她才在丫环的搀扶下,坐上轿子,前去祝府见祝芒。

没有必要的理由,祝家绝不接待外人,但她和祝芒即将要成为“狩王妃”,关系自然不一样,她以事关狩王和婚事为由见祝芒,祝家无法拒绝。

就这样,凤惊华再度走进祝家,在那个古怪的石屋里见到了祝芒。

凤惊华不爱废话,祝芒对所谓的规矩礼仪什么的没兴趣,于是,凤惊华打过招呼以后,开门见山:“祝小姐,狩王此去万渊之山寻找锦国女王一行,十分的凶险。而至今为止,没有人能描绘出万渊之山的完整地图,我听说你曾经在万渊之山居住多年,对此山比较熟悉,我想请你与我一起去万渊之山,协助狩王找人。”

想在万渊之山里找到几个人或几十个人,到底有多难?就算不是大海捞针,也是池塘捞针了。

而且,若是不幸在山中迷路,说不定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凤惊华对进山找人的问题深感忧虑。虽然当地一定也有不少向导,但她还是觉得不放心。她想到祝冥曾经透露的消息,说祝芒曾在山中深处住了十年,还能保持平安、健康,一定比绝大多数人更熟悉此山,她绝对是绝佳的向导人选。

咚!祝芒嘴里的玫瑰饼掉到桌面上。

她的眼睛圆得跟两张大饼似的,透出不可思议的光泽来。

“让我去万渊之山?你疯了?”她指指自己的鼻子,震惊不已,而后拼命摇头,“我死都不要去那个鬼地方!你若非要我去,就抬着我的尸体去吧!”

现在,她只要想到那个没有任何意思的地方,还有那种跟动物一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活动范围就那么点大的森林生活,就觉得以前白活了。

她好不容易过上了“人”的生活,才不去动物才呆的地方。

凤惊华努力说服她:“你放心,一路上自然会有佣人好吃好喝的侍候你,绝对不会让你吃苦,更不会让你出事……”

“停!”胸无大志、只要吃好住好就什么都行的祝芒,第一次显示出了强硬的姿态,目光如宁死不屈的野狼似的,“我讨厌那个地方!讨厌得要命!我绝对不会去的!你莫要浪费时间!”

凤惊华只得抬出上面的人:“你若不答应,为了王爷,我只能请国师出面请你去了。”

没想到,从来不会忤逆家里的祝芒还是异常强硬的道:“谁出面我都不去!大不了一死。”

死就死呗。只要她在死之前拼命吃,吃得心满意足了,她就死而无憾了。

反正她从小也看多了死亡。觉得死亡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像被她吃下的美食一样,没了就没了,没啥可怕了。

凤惊华:“……”

半晌,她最后又狠狠的诱惑了一次:“谊州那边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各种水果和小吃等等,天洲都没有的。你若是跟去,保证吃得每天都很幸福。”

祝芒的眼睛亮了一亮,似乎有点动摇了,但随即她又板起脸,强硬的道:“诱惑我也用!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地方比京城更好,我绝对不会离开京城的!要杀要剐随你,反正我就是不去。”

凤惊华盯着她看了半晌,知道她是不会改变心意了,轻叹一声,站起来:“既是如此,我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