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越深入西夏,天气越寒冷,骑着马,即使已经裹得很严实,冷风还是倔强的往缝隙钻进来,冷得姚静直哆嗦。

一人赶路,没有宋子木的照顾,一路还要与他斗智斗勇,东躲西藏,大多数时候她过得比较狼狈。

水袋不保温,路上没人给她烧热水喝,她只能梗着脖子,感受那冰凉的水从脖子一路冷到胃里,浑身再一个哆嗦。

饿了就找个隐蔽的地方停下,啃冷硬的馒头,每当这时她就觉得自己很可怜,她明明可以待在暖和的屋子里吃香的喝辣的,为什么要想不开残忍地折磨自己?

不过这种想法在她看到沿途风景时,就短暂的消失了,心里只剩庆幸!

庆幸自己来了这里,见到这些无法想象的美景,唯一的遗憾,就是无人与她分享这美好的时刻。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许是太累,许是着了凉,姚静再也没有力气蹦跶,只能缩在床上,如失去生命的人偶,两眼呆滞的睁着一动不动。

她来月事了,似乎来得不是很顺畅。

她已经疼了大半日了,计划的行程只得取消,许久未这般疼痛,她本想着忍忍就过了,却始终不见好,她已没有一丝力气挣扎,面无表情的她看似一切平静,只有那惨白的脸色透露了她的虚弱。

肚子一阵痉挛,平静的面容扭曲了,姚静探出身,胃本能的抽搐,仿佛一只手抓着她的胃用力一拧,已将胃酸吐尽的她只能干呕。

痉挛停止,她感觉稍稍舒服了些,缩回身子,闭着眼强迫自己休息会儿,还未睡着,痉挛再起,两眼圆睁看着前方,没有一丝力气挣扎。

即使门外的敲门声响了许久,她试着张了张嘴,用尽全力,却只能发出轻不可闻的气息声。

宋子木敲了许久,未见一丝动静,怀疑她是否已悄悄离去,刚想用力破门而入,想起那日云晶坊的情景,却是犹豫了。

考虑再三,他终是用力破门而入,入目的是犹如死人,脸色惨白,一动不动,两眼无神的姚静。

心下一沉,步子沉重的走到她的身边,在一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未再靠近。

他害怕,害怕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发生了意外,从他进来到现在她眼睛都未眨一下,惨白的脸色让人看得绝望。

痉挛再起,姚静仅余的理智都在承受疼痛,每一次喘气都变得奢侈,仿佛花费了她最后一丝生命,自然没有力气再动分毫,每一次喘息都是那么小心翼翼,虚弱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痉挛过去,疼痛消失,姚静深深呼出一口气,稍作缓解,眼睛费力上抬看着子木,心理一阵酸涩。

这一微小的动作落入了宋子木眼中,心中重锤落地,一步上前,抱起姚静,心里充斥着欣喜与着急:“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姚静眼睛泛酸,眼泪迟迟未落下,原来是已没有力气流泪。

她费力指指自己肚子,靠在他怀里急促的喘着气,独自一人强撑的坚强卸去,只剩楚楚可怜。

稍加思考,宋子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乖乖睡着,我去叫大夫。”

慢慢把她放平在床上,宋子木疾步跑出了客栈。

一碗药,喝了吐,吐了喝,折腾好一会儿,人是越发虚弱,药却是一口也未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