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琴弦上的音符,一不留神,一曲终了。夏去秋来,秋走冬至,冬离春到,姚千儿也到出嫁的日子了。

作为娘家人,姚静随娘亲早早去了太傅府添妆。

屋里姚千儿与的各家的小姐有说有笑,却在见到两人时,脸一时僵住了,意识到自己失态,忙勉强扯着嘴角露了个笑,旁人只当她见到自家人难过不舍。

沐映雪送上添妆,说了几句祝福话,姚千儿微低着头听了,道了谢,沐映雪知道她的心思,没多待就带着女儿出去了。

姚宏天作为姚千儿的娘家人,同时也是苏府的常客,受了两边的喜帖,本打算妻女去太傅府,他与儿子去苏府,不成想姚千儿让人来传话,希望结婚当天他能去太傅府送她出嫁。新娘子都这样说了,姚宏天只好先来这边,晚些再去苏府。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添妆送了?”姚宏天低头轻声问妻子。

沐映雪瞪了他一眼,说:“今日怎么说也是她的大喜之日,我怎么好意思在里面给她添堵。”

“如果给她添堵能让你开心,何必在意这些。”姚宏天哄妻子那是相当有一套。

“她可是你你堂妹。”她也不想见到她,何必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姚宏天叹了一口气:“她可曾觉得自己仅仅是我的堂妹。”

吉时到,新娘子身穿凤衣,头戴凤冠,盖着红盖头,眉眼含笑,由陪嫁丫鬟牵引着走过长廊,走过庭院,走进正厅。

向坐上父母跪拜磕三个头,感谢父母恩。

新郎向岳父岳母三鞠躬,感谢她们把女儿嫁给自己。从丫鬟手中接过红绸缎,牵引着新娘向门外走去。

经过姚宏天的时候,姚千儿忽然停了下来,隔着红盖头,朝姚宏天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眼泪却从眼角流了下来。新郎转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姚千儿低头抬步未再停留,新郎未做多想,牵着新娘上了花轿。

一滴眼泪滴落红杉,从今往后再无可能。

姚千儿闭着眼轻拭眼泪,再睁眼,眼里看不到一丝悲伤,只有结婚的喜悦。今日是大喜之日,再伤心难过不舍,新娘都不能落泪,只能笑,笑得越灿烂,未来生活越如意,眼泪是不吉之兆,她再不会落泪。

看着花轿起,迎亲队伍热热闹闹的渐行渐远,姚静抬头望着娘亲,只见娘亲若有所思的看着花轿消失的街口。

直到众人散去,沐映雪才牵着女儿回到宴席,有一天静儿也是要嫁人的。

当晚,沐映雪对相公说出了自己考虑许久的想法。

“可以先这么定下来,若未来他们有其他想法,自家人也好商量。”后院的事姚宏天一向都依着妻子的意见。

“明日让辰儿和静儿休息一日,你下朝回来后就赶紧把这事定了,这几日我总感觉不踏实,皇后前几日宣我进宫,我以身体不适推了。”沐映雪轻皱眉头,她不能让女儿步上她的后尘。

“没事儿,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想这么多了,把花在他俩身上的心思移些到我身上。”姚宏天揽过妻子,带茧的两手放于妻子的太阳穴处,轻轻按压。

“多大的人了还和孩子争宠。”沐映雪拿下相公的手,回头眉眼如丝,嗔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