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睡饱喝足,姚静才算满血复活,枕着宋子木晒太阳补钙,看着旺财在院子里撒欢的跑来跑去,这才是生活,但美好并没有持续多久。

“小姐,夫人让我来陪您读会儿书。”幻梅站在躺椅前笑眯眯的说,遮住了姚静的阳光。

姚静以为自己听错了,坐起身,盘起腿,眨了眨眼睛问:“娘让你来做什么?”

“老爷让夫人派奴婢来陪您读会儿书,加深记忆。”幻梅如实道来,直接断了小姐去找夫人的念头,要找就找老爷吧。

“谁出的注意?”她可不信爹爹会主动给自己加作业。

“是孙夫子的意思,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早晨的时光可不能浪费了。”幻梅依然笑眯眯的。

“我不要,我头晕,我难受,我不要读书。”一个时辰读完一本没几个字的书,太磨性子了,她要睡觉,她不要读书。

“那奴婢读给您听可好?”夫人早想到小姐不会配合,本就打算让她念给小姐听。

昨日晚饭时女儿那无精打采的样子,沐映雪看了心疼,别的孩子还在玩耍,她却坐在学堂里学习也是苦了她,要不是孙夫子说女儿可能是棵好苗子,相公劝她观望几日,说什么她也不会再让女儿受那苦。

姚静点了点头,不是她念就行。

幻梅声如莺啼,读得抑扬顿挫、宛转悠扬,听得姚静眼皮直打架,不一会儿就见周公去了,幻梅却未停止,直到读完一遍,才离去。

时间如蜗牛般缓慢爬行,姚静每次抬头看向沙漏,都有种绝望的心情在心头旋绕,她强忍住把沙漏口挖大的冲动,还是不做这种自欺欺人的事了。

再好听的歌,天天听总有腻的一天,更别说把它当做闹钟了。姚静现在就是这般感觉,幻梅的声音如噩梦般折磨着自己,听了不但睡不着,夜晚做梦也都是她念书的声音。

姚静生无可恋的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她小小年纪竟受这般精神折磨,是盼着她神经衰弱,由心理健康变成心理不健康再变成心理不正常吗?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她要身心健康的活下去。

正当姚静两眼空洞的发呆之际,幻梅又准时出现了:“小姐。”

姚静吓得小心心一缩,浑身一颤。

幻梅例行开始诵读,这边姚静听得两眼翻白,悲从中来,她一个官N代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哇”。

中气十足的哭声瞬间响彻姚府,府中人暗暗惊叹,小姐的哭功又更上一层楼了,这声音洪亮中带着悲伤,悲伤中带着绝望,绝望中带着委屈,不知这坊间又要生出怎样的传闻。

小姐哭了这可是大事,院中的几人急了,抱也不行,哄也不行,也不说怎么了,就死命的哭,幻梅担心小姐再这般哭下去恐会窒息,急忙去正厅请夫人。

沐映雪听到动静心头重重一跳,再没心思应付客人,直接送客往女儿的屋子走去。不过有热闹看,姚三姨太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幻梅见到夫人,欲说明事情经过,注意到一旁的姚三姨太,却是闭了嘴。

“静儿这是怎么了,听这哭声,是受委屈了?”姚三姨太尖着嗓子问道,语气里带着丝责备,似是怪这些下人照顾不好主子。

幻梅低垂着头并未回话。

“怎么了?”沐映雪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姚三姨太轻声问道。主人在这里没开口,姚三姨太倒问得这般理所当然,就算再好脾气的人也会心生不悦,更何况开口的人是她,。

“小姐今日气色似乎不大好,奴婢如往日一样去给小姐念书,可没念两句,小姐就哭了,听宋妈妈说,小姐昨晚似乎做了噩梦,一整宿没睡好。”幻梅边跟着夫人往前走边说。

“呀,这可别是得了魔怔了,这小孩可容易沾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恐是哪个下人不注意带进院的,映雪啊,听说郊外的晴日庵最是擅长做这类法事,要不让人请他们到府里看看?”姚三姨太自然看出幻梅故意不应自己的话,虽说分了家,但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这府里真是没有规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沾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奇怪,再说镇国公府世代为将,戾气重,手上可沾了不少鲜血,指不定这府里有不少冤魂聚集,若不是有事相求,她才不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