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珏这才刚出了养心殿没走几步,便迎面遇上了老熟人,伏枫和清时。他们二人瞧见了乔珏皆是愣了一下,继而毕恭毕敬地揖揖手,轻声唤道:“二公主。”

乔珏微微叹了一口气,继而从轿辇上走了下来,虚扶了二人一把,温声说道:“倒是未曾想到今生还能活着再见到二位,也多谢二位这么多年来对珩儿和祎儿的照顾了。”

“二公主言重了,郡主与世子都是天资聪颖之人,能收他们二位为门下客,倒是我二人的福分了。”清时温和一笑,看着乔珏的目光里尽是心疼,像极了一位父亲多年未见自己的女儿一般。

伏枫和清时都是看着颜倾和乔珏长大的,如今一个死,一个消失了十二年,名动天下的容貌终究成了红颜祸水,也不知云珩以后的路会走的如何。

“只是眼下的和亲之事,我们虽都略知一二和亲之事的内幕,可就怕...”伏枫摇摇头叹息道,余下的话不必他说下去,乔珏和清时便都明白伏枫想说什么。

就怕到了那日,现实不如计划那般美好。

乔珏闻言目光微微一滞,眼底也尽是担忧,她是云珩的母亲,自然担忧着云珩,可她能为云珩做的并不多,只祈祷能帮到云珩吧。

“若是二位还念着我是你们的公主,可愿帮我一件事。”乔珏瞧着周围四下无人,将声音压低了几分,轻声说道。

“何事,但凭公主言语一句,我等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伏枫和清时连忙揖揖手,面色严肃,出言保证道。

乔珏思量了半晌,才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了清时,清时双手接过,瞧着那玉佩质地温润,色泽明亮,是块绝世好玉。

“此玉是楚王年轻时赠与我的,当年他说不论日后我嫁给何人,是否在他身边,只要我有难,见此玉佩如见人,不管多么难他都会出兵帮我,我想让二位先生拿着此玉佩,去寻楚王,让他暗中保护珩儿,倘若齐兵伤害到珩儿,便与秦兵一起攻打齐国,绝不姑息。”乔珏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玉佩,眸光里翻腾着肃杀之意,如此的乔珏,倒是让二人瞧见了年轻时的她,为了保护姐姐,乔珏亦是如此模样。

“二公主放心,此事交给老臣,定不负二公主所托。”伏枫与清时二人洒脱一时,却独独对这两位公主极其敬仰,所以在乔珏面前,二人便将那整日流露在外的洒脱与不羁如数收了起来。

“多谢二位,我还有旁的事,就不与二位多闲聊了,来日再叙。”乔珏说罢,看着那二人的目光迟疑了一下,随即转过身便快步上了轿辇。

伏枫和清时望着乔珏的轿辇愈行愈远,清时这才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玉佩,轻叹了一声道:“楚国,呵!以前也不过是靠着完颜国的附属国罢了,眼下物是人非,就要求到他们门上去了。”

“只要能保证小公主的安危,豁上我这张老脸又如何?走吧。”伏枫不疑有他,拉着清时便朝着午门那边快步走去,二人素来没有乘坐轿辇的习惯,出入皇宫都是步行。

乔珏出了皇宫后,便上了马车,那马车是宫里的,自然只会将乔珏送到云府,可是眼下她并不能回府,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她到西域就要一天的时间,西域那边还要安排,若是和亲事情有变那这一

切的努力就都完了。

马车走在一条林荫小路,周围都没什么人,乔珏对着殊兰使了个眼色,殊兰会意,掀开马车帘子假意与车夫攀谈,实则却是将车夫打晕丢到车厢里,她将马车掉转方向,朝着西域那边驶去,她跟着乔珏多年,周边的国家几乎都走遍了,即便在白马寺待了十二年,可是那些印在脑海里的地图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坐在马车里的乔珏听着“哒哒”的马蹄声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心里不住祈祷着,希望一切都可以顺顺利利的,希望此事都如云珩所预想那般顺利,绝不要出什么岔子。

现在的乔珏已经经不起任何变故了,她只希望自己的一双儿女可以平平安安,她的相公平平安安,就足够了。曾经做的孽若是不肯放过她,那便冲她一人来好了,祸不及家人。

而此时的云府早已闹了起来,丝毫没有乔珏期想中的那般平静,原因也不为旁的,只因为老夫人私自做主将苏绮乐和云漪阳接了回来,云珩大怒,将其二人拦在外院,死活不让他们二人进内院。

“她们之前作出那种腌臜下贱事,父亲已经容不下她们二人,为何祖母要将其二人私自接回来,难道对于祖母来说,母亲回来了,就必得有个人与她分庭抗礼吗?”云珩厉声斥道,丝毫不给老夫人半分颜面,此事也怨不得云珩,老夫人此事过于偏向,做的太过分,哪里怨得旁人不敬她?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你非得要全咸阳都看咱们云府的笑话才好吗?你身为姐姐就如此容不下自己的妹妹吗?身为嫡女,谦让一下姨娘又能如何?”老夫人气急败坏,狠狠地瞧着手杖斥道,面色因恼火而憋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