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池宛便直直倒下,池鱼惊的连忙扶起池宛,硬着头皮看了一眼云珩欲言又止,云珩见此淡淡道:“带她回屋吧,锦鲤你跟着大夫去医馆拿些药回来。”

“是,小姐。”锦鲤应了一声,便跟着那大夫走了。

见此,云漪阳连忙起身,福了福身,有些不好意思道:“既然如此,那妹妹就不多叨扰姐姐了。”

云珩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再无他言,云漪阳眸中闪过一抹阴鸷,转身离开了幽篁苑。

云漪阳走后,云珩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摔,茶水四溅,青釉制成的茶盏瞬间被摔的粉碎。她的面上陡然添了几分恼意,锦瑟见此连忙宽慰道:“小姐别气了,她既生了别的心思,这种事都是早晚的。”

云珩蹙了蹙黛眉,语气有些不耐烦道:“我是气池宛怎的这般瞎!云漪阳那个人,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把她亲娘杀了她都不会眨下眼睛,又如何值得池宛如此豁出命的为她做事!”

锦瑟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兴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的。”

云珩凉凉地扫了一眼锦瑟道:“你也别有替她说话的心思。”

锦瑟心下一惊,连忙道:“奴婢不敢。”

其实,夜来香不过是个噱头罢了,云珩就知道云漪阳是横竖不会让那盆夜来香进她的屋子的。这几日云漪阳正装着跟自己如何要好,进了她屋子的东西若再出来了,云珩就会第一个大做文章。其次,云漪阳更怕那夜来香有毒,进了屋子还不能搬走,如若事后可以嫁祸云珩那也罢了,可自打有了上次信石之毒一事,便是这次云漪阳真的中毒了,云明皓也不会相信的。

只是云珩没有想到云漪阳会使出这么狠辣的招,让池宛面容尽毁,当真是心狠手辣!

不过,就算云漪阳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云珩的,云珩给云漪阳下的毒,根本没有下在夜来香里,而是下在那杯茶中。云珩早就料定了云漪阳是不会喝那杯茶的,所以她让锦瑟以粉末状撒到茶水中,不管云漪阳是喝了,还是闻了都会中毒。

至于那毒,是跟庭知然中的毒有些相像,只是会比庭知然中的毒要轻一些,产生幻觉的时候不会伴随疼痛感。而且幻觉感很轻微,只是会对某一件人,某一个事物产生幻觉,细微到不会被人发现,多半会以为魔怔了罢了。而且,还只是会闻了某件东西,才会产生幻觉。

云珩为了剿匪一时早已忙的团团转,本不打算再去算计云漪阳一二,可她自己送上门来,就怪不得云珩了。

而至于池宛,云珩其实是不打算留她一条命的,只是云珩突然想到一些事,可以利用池宛去做,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日,铃兰便早早的来了云珩的院子,云珩看着她那副虚伪的模样,心中不免觉得好笑,想讨好两边吗?天下岂有这么美的事。

云珩这几日睡的极其不舒心,所以起的也晚,一睁眼就听到锦瑟说铃兰来了,她倒是没多少惊讶,只是觉得有些烦躁罢了。她梳洗完毕,刚出了里屋,铃兰言笑晏晏地迎了上来,福了福身热络地道:“奴婢铃兰给二小姐请安了。”

云珩随即也绽出一抹温和地笑容道:“铃兰今儿可来的可真早。”

铃兰似乎没听出云珩话里的刺儿,眉眼一弯笑道:“二小姐可莫要忘了答应铃兰的事。”

云珩走到美人榻旁坐下后,抚了抚衣袖,凤眸含笑:“不会忘的,你既帮了我,我自然也会应允当初答应你的事。”

闻言,铃兰双眸一亮,欣喜道:“二小姐可有法子?”

云珩唇角微扬,缓缓道:“你应当明白,倘若一个人犯了错,过了些时日,这个人出了事,比如快死了等等……”

铃兰闻言,吓得花容失色颤着声音道:“二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若是连亲娘都虐待的女儿,那该是多可怜呢?”云珩接过锦瑟递来的热茶,细呷了一口才道。

铃兰闻言,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二小姐您也知道,安姨娘是无论如何不会如此做的。”

云珩闻言,眼底闪过一抹讥讽,继而温和一笑,故作不悦地说道:“那你是觉得有更好的法子了?如今苏姨娘和三妹妹前例在先,你觉得父亲还会轻易心软吗?”

闻言,铃兰沉默了。她明白安婉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虐待云漪兰的,那是她的亲闺女啊,可是眼下的局势,生生被苏绮乐和云漪阳折腾成了如此模样,容不得半分浑水摸鱼。

思及此,铃兰心底倒是对苏绮乐和云漪阳生了几分怨怼。

云珩瞧出铃兰眼底的怨怼,唇角微微扬起,她就是要这个效果,让她们互相狗咬狗,打的两败俱伤才好。

铃兰双眸忽然一亮,欣喜的模样让云珩也有几分摸不着头脑,“若是说是有盗贼潜入,险些杀了大小姐,如此如何?”

云珩闻言嗤笑一声道:“若是以前的父亲定会心疼的让云漪阳回到自己院子,但是如今,大概只是派重兵看守了。”

“那可该如何是好,作为亲生姨娘,安姨娘又怎么会虐待自己的女儿呢?”铃兰愁眉苦脸地说道。

“那就不干我的事了,你也可以继续让大姐姐被锁在那藏书楼。只是那藏书楼地处偏僻,若是染上了什么病痛,那可就不好了呢……”云珩凤眸直视铃兰,那股气势几乎要将铃兰吞噬。铃兰被云珩如此看着,吓得险些腿一软,跪倒在地,还好她及时移开了目光。

云珩看着铃兰那不停哆嗦的腿,继续喝着手边的茶水。

“既然如此,那奴婢便回去同姨娘商议一番,得了信便回二小姐。”铃兰低着头,俨然是被云珩吓得生生多了几分怯懦。

正是因为铃兰低着头并未看出云珩眼底那抹深邃,云珩笑了笑道:“你已经是第二次来我院子了,想必有很多人的眼睛都在盯着,若是想好了便去做吧。”

言外之意,想好了便直接去做,别来我云珩的院子,便是你来了我也不会见的。铃兰闻言,猛地抬头,她两只手局促不安的揉搓着衣袖,一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