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看这胭脂好香啊,您看这鹦鹉好有趣呀!”锦鲤自打从府里出来就上蹿下跳欢喜的不行,云珩的耳边全是她的声音,虽有些聒噪,可云珩不觉得有丝毫厌烦之意。

今日云珩出府准备买些布料,就留着池鱼池宛看院子,带着锦瑟锦鲤出来了,锦瑟锦鲤先前一直不得宠,所以一直窝在幽篁苑,许久都没能出府逛逛了。这突然带锦鲤出府,锦鲤激动不已,自然有些得意忘形,云珩倒也未怪她什么。

“锦鲤!上蹿下跳的成何体统!”锦瑟有些不悦的喝道,就算很久未曾出府也不至于这样吧,太给小姐丢人了!

锦鲤被锦瑟这一喝,也顿觉自己有些过分了,于是有些歉意的看了云珩一眼,老老实实跟在锦瑟身后了,云珩失笑摇摇头,略带责备地道:“锦瑟你不要总训斥她,她都多久没出府了,以后经常带她出来玩玩不就好了。”

话毕,对锦鲤招了招手,示意她到云珩这边来,锦鲤见此脸上一扫方才的阴霾,欢欢喜喜的跑到云珩那里去了。

锦瑟闻此,点点头,算是应了云珩的话。

云珩有些发愁地看了锦瑟一眼:“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人多的时候,给她留些面子。”

闻此,锦瑟脊背一僵,有些愕然的看着云珩。

婢子,哪来的面子,哪来的自尊?而云珩却能想到这些,还去小心翼翼地照顾这些婢子脆弱的自尊,怎能让锦瑟不惊讶。

锦瑟心底淌过一丝暖流,随即笑了笑重重点了点头道:“奴婢谨记。”

一旁的锦鲤自然也听得清楚,当云珩转过头看向锦鲤的时候,只见她感动已经写在了脸上了,就差没泪流满面了。

“小姐,您真的是太好了……奴婢好感动啊!”锦鲤说着就要一把抱住云珩,云珩眼尖快速退后一步,所以锦鲤一把抱住锦瑟,而云珩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她们,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锦瑟黑着脸,一副要把锦鲤生吃了样子,吓得锦鲤赶紧缩回了手,灰溜溜地跟在云珩身后。

云珩的脚步停在了一家布纺,里面的布匹远远看起来都不难看出价格不菲,华丽无比。

云珩今日身着一袭海棠袄裙,胸前袖口都绣着细细碎碎的海棠花,她不喜太复杂的花纹,所以衣裙颜色虽艳,却不复杂。如墨青丝随风微微扬起,她的头上只是简单插着一只步摇,却是有价无市名贵无比的步摇,名唤九心海棠,巧匠取自海棠花的样式打制而成的,垂下的玉珠似做露珠,在海棠花瓣中扮作几滴晶莹,美则美矣。

在秦朝,风气日渐开放,女子出门早已不必佩戴帷帽,但是云珩脸上有伤疤,所以今日出门依旧戴着面纱。

她的此番打扮在外行人看起来就是一般人家的穷酸小姐,可若是仔仔细细看去,身上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再看看身旁的锦瑟锦鲤,身着华丽的布料而制的衣衫,头上的首饰,虽比不得小姐,可在丫鬟中那也是不敢想象的贵重。

云珩说过,她不会亏了这两个丫鬟的。

而这布纺的小厮偏偏是个没眼力见的,瞧不出她这一身行头里的玄机,自然以为是哪家穷酸小姐,见她进门于是大喝道:“这锦绣坊里的布匹都名贵着呢,价格最低的也是三十文一尺,不知这位小姐看上哪一匹呢?”

这话的意思如此露骨云珩怎会听不出?她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恼,一旁的锦瑟锦鲤闻此却是不愿了,平日了小姐的月银都是管家亲自送到幽篁苑的,所以没人知道云珩的月银比那几个庶女庶子高了不止一个头。平日里小姐不愿出门,这银两自然攒了很多,又加上昨日将军给了一百两,自家小姐现在就去买块地,买个小府邸,也能买下来了,何况一个小小布匹。

“真是狗眼看人低,非得把自己抹的跟花一样才是有钱吗?”锦鲤恼怒地骂道,她护主心切,都忘记了这锦绣坊里,多少高门夫人小姐,都抹的跟花一样了,她此言一出,自然引来了很多人的不满。

云珩见此情景,只好先轻轻地将锦鲤推到一旁,对那小厮淡淡道:“你这衣服可是棉布的?”

“什么棉布,这是西域进口的天丝!果然穷酸,这都不认识!”小厮的讥笑让一旁的夫人小姐掩帕娇笑。

“哦?”云珩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头上的九心海棠。笑道:“那你可知这步摇上都有什么玉石?”

“能有什么玉石?也不过几个廉价的玉石。”小厮看也不看不以为然道。

可总有明白人看了出来,那九心海棠本就非池中物,京城里达官贵人的夫人小姐自然不难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