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人民医院,住院部急诊科,某高级病房。

病房内,单独放置的智能化病床被调节成背靠式,包括抢救机器等义务器材,都和中医科里那间萧烈山病房中的规格几无二致。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是已经卸下华丽衣装,换上与脸色相同的苍白病号服的陈少,陈逸斌。

从发病到倒地,被抬上担架,送进来抢救,再被告知自己可能会被切除睾丸,失去男性功能,陈逸斌直到现在还没能反应过来,这一切到底是这么回事?

看着手里的检查表单,上面显示自己得了睾丸炎,并且是晚期,很有可能引发其他内分泌器官炎症,如果不切除,后果可能是高位截瘫,和家里那位已经无法掌管公司和组织事务的老头子样,下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啊!“

他突然怒吼起来,病房的门早被反锁,隔音效果极好的特殊病房里,不久前还在幕后运筹帷幄,时刻准备代表威盛吞下光彩集团的总裁陈逸斌,那位风度翩翩的优雅绅士,此时在病房安装的探查摄像头下,已经是一个疯子的形象。

他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像一头发情的大猩猩,让他怒至癫狂的是,在切除手术之后,自己将永远失去发情的能力。

疯狂的陈逸斌突然停止了动作,像断了电的机器人,手脚僵硬,脑袋换换转动,涣散无神的目光移到了摄像头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就在监控室观察病人情况的医生满脑奇怪时,陈逸斌突然抓起了放在床边柜子上的水果,朝摄像头猛扔过去。

半圆形的摄像头应声粉碎,玻璃罩的碎片撒了满地,把监控室里的医生和保安吓得赶紧起身往病房赶,病房里的陈逸斌却哈哈大笑着,像做了一件多么有成就感的事一样。

作为威盛集团现在的实际掌舵者,以及集团下属的地下组织头目,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是秦炎,那个混账,自己一开始竟然没认出他来,那个当年在地下世界搅得翻天覆地的邪医秦炎,一定是他对自己动了手脚。

“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

陈逸斌使劲挥舞着握得发白的拳头,就在不久之前,组织接到了派出驻守后山的狙击手射杀失败,遭遇追击的事,他就知道一定是秦炎横插了一杠,才让后备计划也功亏一篑,光彩集团这块砧板上的鱼肉,煮熟了的鸭子就从嘴边飞走了,自己也被那个秦炎弄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滴滴,滴滴…;…;”

就在他怒不可遏,幻想着秦炎被打成筛子的时候,床边的高端卫星电话响了,闪烁的蓝光显示收到了无线电通话请求。

陈逸斌按下了接听,无线电波传输着某个阴暗角落转达的消息:“boss,汽车炸弹已经爆炸了,是驾驶者主动引爆的。”

“好,好!”

陈逸斌眼中欣喜若狂,仿佛已经看到了秦炎被炸成肉泥的样子,想要大笑,却被接下来的声音卡住了喉咙:“但是,派去后山执行任务的人里,有一个被2号目标生擒,并用无线电传输请求通讯,是否需要转接?”

那两名组织里的顶级杀手此行的1号目标就是萧烈山,所谓的2号目标就是横空出现的秦炎,但目标未能被猎杀,杀手反而一死一被俘,让陈逸斌瞠目结舌,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脸色青红交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给我转接!”

随着一阵嘈杂的电波声音,陈逸斌听清了那个不久前分别的声音,是秦炎:“你不是萧烈山的儿子,你是陈逸斌!”

“啊。”

陈逸斌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了一下,对方是怎么猜到自己是幕后指挥的?就算是那两名被派遣狙击萧烈山的杀手,也只知道W组织的少东家是萧烈山长子萧怀玉,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和蓝迪之间的关系,自己完全是通讯指挥,从未露面,如同鬼影一样操纵着一切。

可秦炎的声音自信而笃定,像胸有成竹,像胜券在握,让陈逸斌在短暂的惊诧过后怒火更盛,怒吼着:“别嚣张了,你会为你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你早晚会死在无穷无尽的追杀下…;…;”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两名医生和数位保镖冲了进来,眼见陈逸斌像着了魔一样拿着那部奇怪的电话大喊大叫,被从精神科请来的主任医师刘晓东立刻挥手,将携带的镇静剂取出,呼喊着保安:

“摁住他,病人情绪极不稳定。”

这种时候可管不得病人是什么身份,两名人高马大的保安应声而上,按住了陈逸斌的两条胳膊,任凭他挣扎,被注射了一剂安定之后,意识渐渐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