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见他惨状,八成是被自己说中,心里暗笑这秃驴果然不是好鸟,话到嘴边却是怜悯地道:“张总,你身上的病我可以给你开药方,心里的病除了你自己之外谁也治不好。”

张海听他说有药方可治,才舒了口气,不料后半句又噎了回来,抬头看着秦炎不迭地求着:“秦医生,您一定要帮帮我,我,我还没儿子呢,我们家五代单传,不能到我这一代就绝了根啊!”

张总心急如焚,已是老泪纵横,早忘了自己的身份,害怕自己从此成了不能人事的太监,连秦炎是何来路都没搞清楚就一口一个秦医生的哭求着,实在是病急乱投医了。

秦炎见状心里好笑,脸上却是一副郑重严肃的表情对他道:“张总,我的药方很简单,在市内任何一家药房都能配全,你记住了,虎鹿熊三鞭按1:1:1比例熬制,将一锅水熬成一碗汤,吞服精华,全部饮下,坚持服用三次,你的身病就能痊愈。”

他摇头晃脑的说着,张海忙不迭地在手机上记着,因为是自己的老二出了问题,所以觉得秦医生开出的三鞭炖汤方子正好大补伤处,练练点头,又不安地问着:

“那秦医生,心病应该怎么治?”

秦炎见他信以为真,大有马上去买三鞭回家炖汤喝的机劲,心里早就哈哈大笑,张海的老二发紫失去知觉完全是因为穴位被扎,阻塞血液循环,如果真喝下了凝聚三鞭精华大补男精的汤,就如同往一个憋足了气就快爆炸的气球上丢石头,想不炸都难。

秦炎心里大笑,静月妹妹岂是你这秃驴能碰的,表面不动声色,贴近了张海的耳边,小声说起了心病的治疗方法……

二十分钟后,出租楼十二层。

出租屋内,裹着浴巾的蔡婉婷还蜷缩在阳台的墙角,生怕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很可能守在门外的变态跟踪狂就会开门冲进来,而手机也放在客厅里,别说报警,连出声向楼上楼下的邻居呼救她也不敢,她可见识了秦炎手断钢管的厉害,如果激怒他的话,自己可就危险了。

正在踌躇恐惧的档儿,被反锁住的防盗门突然响起了一阵拍击声,紧接着蔡婉婷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蔡医生,你在家吗,我把凌云中介的老板带来了,他能证明我的清白。”

一听这声音,蔡婉婷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尖叫出声,不过想到秦炎徒手断钢管的厉害,如果真要对自己不利的话根本没必要演戏来骗自己开门,恐怕厚重的防盗门连他一脚也挨不住。

念及此处,蔡婉婷安慰着自己,秦炎和李院长是熟人,应该不会对自己有多大的坏心,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在猫眼上瞄着门外的情景,果然是秦炎,身旁还站着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表情古怪。

“啊,怎么是他?”

蔡婉婷杏眼圆睁,那个光头男子她认识,几天前在凌云中介租房的时候,就是这位张老板给自己介绍的这间房,无论是面积还是价位都很不错,还是张老板亲自带她来看房的,难道他认识秦炎?

心里犯着嘀咕,但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蔡婉婷一边说着让秦医生等等,一边回房快速换好衣服,再开门时,那位见过面的张老板二话没说,居然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声泪俱下地说着:

“蔡医生,对不起,我做了昧良心的生意,我不该把房子租给那么多人,我利欲熏心,我痛改前非……”

张海说着,竟然自己抬手打起了耳光,一下下都是啪声脆响,本就肥胖的脸不一会儿就肿成了猪头,还是红烧的,一边打一边忏悔,把自己这些年开中介公司干的那些黑事全吐了个一干二净,包括一房多租等奇葩方式,直听得蔡婉婷瞠目结舌,这才知道自己真是上当受骗了,秦炎也只是受害者,并非尾随跟踪自己的变态狂,是自己错怪他了。

不知是真良心有愧,还是心念自己老二安危,张海曾经嚣张无耻的奸商形象早已破灭,哭得稀里哗啦,还是秦炎把他拉起来送下了楼,临别时秦炎还特意提醒了句:

“张总,你别担心,按我的方子来,以后少做那些让人良心不安的生意,自然就药到病除了。对了,本来李院长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托我给你治病,也是盼你能好自为之,我能看出来,她希望以后你们之间能少些来往,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心神失守的张海早把秦医生当成了救命稻草,此时听他的话里委婉地表达李院长想结束和凌云中介之间的生意合作,并对他这个奸商很不齿,希望他能滚远一点的意思,非但不恼怒,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摇着头说:

“是,是我见钱眼开,是我不诚信经营,李院长的意思我明白了,答应明珠人民医院的限期还款我今天就打到公账上,绝不拖欠,我,我……”

说着说着,张海哽咽又起,说不下去了,直摆手告别了秦医生,仓皇离开了,想是去寻三鞭炖汤了。

限期还款?秦炎何等聪明,一下反应过来了,原来静月妹妹去凌云中介找张秃子是去讨债了,这下既澄清了蔡婉婷对自己的误会,又帮静月妹妹要回了钱,岂不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