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儿子送到你们学校,不是为了来挨打受气的。”傅倾流看着校长,语气凉凉的。他们肯定都是知道傅谨钰脸上的伤是被那两夫妻打的,可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傅谨钰说话,纵使傅谨钰的性格不讨喜,但是终究是一个孩子,而这些人,为人师表,竟然……

校长冷汗涔涔,连干笑都挤不出来,“这……这……”

“两栋教学楼。”

“……啊?”校长呆住,不明白傅倾流是什么意思。

“我会给你们学校捐赠两栋教学楼,另外市一中校长是我朋友,他明年要调到省三中去,他可能会推荐某个人成为市一中的新校长。”傅倾流慢条斯理的说着。

校长怎么会没有听出傅倾流的潜台词?他听到“市一中”这三个字就激动了,那可是梨花市的重点初中,这个小学跟它是完全无法相比的!他也顾不上这里有其他老师,表情不由得有些谄媚讨好起来,“您的意思是?”

“刚刚那对夫妻的孩子,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把他儿子弄出这所学校,我不希望他跟我儿子呆在一个学校里,另外,在我儿子从小学毕业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刺耳不好听的话在学校流传让我儿子的校园生活不愉快,那些没有教养的孩子以及没有给孩子教养的父母,你应该知道怎么料理吧?”

“是是是,这是理所当然的!学校是教育人的地方,我绝对不容许出现不该出现的风言风语!”校长义正言辞。

傅倾流慢条斯理的把耳前的发撩到耳后,神色淡淡的看了站在角落里的傅谨钰一眼,走了出去。

傅倾流在离开学校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傅谨钰的班主任,也是打电话通知傅倾流的刘老师,这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没有多久的,对孩子和工作还十分热情的女老师,在看到傅谨钰和那些孩子打起来,并且把其中一个暴发户的孩子打伤的时候,她就预想到后面可能的发展,所以当机立断的给傅倾流打了电话,因为她知道这种事就算告诉傅谨钰的奶奶也没用,一个老人家,被推一下都担心出事,更何况给自己孙子撑腰?

“谢谢你了,刘老师。”

刘老师看了眼远远跟在傅倾流身后却不靠近的傅谨钰一眼,大概是因为傅倾流的年纪跟她相仿,所以说话也没有什么压力,她有些不认同的看着傅倾流,“这是应该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重视一下孩子的教育问题,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很容易走上歪路,从他的性格来看,如果不做改变的话已经可以预见他的未来,我不清楚你们的事,但是为人母亲,我希望你能负起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

负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

夕阳西下,日光将世界染成柔软的橙黄,乡间小路上,她的影子被斜斜的拉长,在不远的身后,一个小小的影子也被斜斜的拉长。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中间隔着超过五米的距离,傅倾流没有回头看他,他却一直用倔强又藏着期待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

他今年十岁,大概是因为遗传了家长的高智商的原因,他比同龄人早熟很多,所以在他更小的时候,他会委屈的迈着小短腿追上去,不管不顾的抓着她的手,质问她为什么不等他,哪怕自己根本追不上她的脚步跌跌撞撞总是要摔跤也不愿意放开她的手,然后更大一点,他开始明白自己并不被自己的母亲所喜爱,开始有自尊心,开始不再没脸没皮的自己贴上去,转而暗暗的期待甚至是奢望着,她能像其他母亲那样拥抱他,对他笑一笑。

可是,没有。

至少一直到现在两年的时间里,没有。她甚至一年回来看他的次数,都不超过两次,她给他最多的,大概就是不愁吃穿的钱吧,连一件她亲手买的衣服都没有。

小小的手用力的绞着,傅谨钰死死的盯着前方人的背影,凭什么……那是他妈,凭什么他要奢望却不能自己索取?她凭什么不给他他所期望的?凭什么?!

忍耐了两年,他已经忍不下去了,终于迈开步子,忍着腿上被踹的发疼的淤青产生的痛,小跑着追上了傅倾流。

傅倾流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侧头看了眼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脚步微不可查的放慢了一些。

傅谨钰追上来,走在傅倾流身边,他抬头小心的看了看傅倾流的脸,看她没有露出生气厌恶的神情,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走了好一会儿,他的注意力又落在了傅倾流身侧的手上,旁边恰好有一对母子经过,那小子牵着妈妈的手走路没有走路的样,蹦蹦跳跳的,他妈妈在一旁不高兴的说他,牵着他的手紧紧的,不让他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