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问秃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还真有妖怪?

秃子铁青着脸,不说话,径直往前走。

秃子走得很急,我有些跟不上他。

这里毕竟是高原,人稍微一使劲,都要耗费在平原上几倍的力气,没走多远,我就气喘吁吁,感觉胸口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火辣火辣的,弯下腰大口大口喘气。

秃子才停下来,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眯着眼看着远处破败的小村子,感慨地说:“二十年前,我第一次跑新藏线,当天晚上就跟白师傅在这里住的,就是住在矮子家。

这个村子,虽然是在西藏,但是藏族人却不多,好多都是外地人,有汉族,维吾尔族,还有白族,差不多里里外外有几百人吧。现在,你看看,还有几个人?”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只有几点微弱的烛光,茅草搭建的房子,屋顶被冷风吹得呜呜地响,确实没有几户人家。

我忍不住问:“那些人都去哪儿了?”

瞎子闷声说:“是被那些怪物给叼走了?”

秃子没说话,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大吃一惊:“看来还真有怪物?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瞎子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别乱说话,他自己把话题扯开了去,在那自说自话,也没人理他。

这时候,矮子也哼哧哼哧跑过来了。

他非常人长得挫,嗓音也难听,其实人很健谈,说话也有趣。

他见我们对他们村子感兴趣,就跟扯开了话匣子。

他说,你们别看这个村子破破烂烂的,这可是个毒龙眼,方圆几千里独一份的!

我当然要问他,啥叫毒龙眼?

他得意洋洋地说,独龙眼这个说法,他也不是很懂,只是听以往的风水先生说过。

按那老夫子的说法,在连绵起伏的大山中间,山与山之间,突然凹下去一块,多出了一块既平整又干净的空地,这块空地不仅平整,还有溪水环绕,土地肥沃,就叫做独龙眼。

从风水上讲,连绵起伏的山峰就是龙脉,群山聚首就是龙头,这凹下去的一块,就是龙眼。

不过呢,据那老夫子讲,我们这里不是条好龙,是一条毒龙,从风水上讲,是被镇压在这里了。

我们在独龙眼建了村子,相当于眼中钉,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周围大山里野兽又多,什么鬼怪狐仙,牛鬼蛇神都有,早晚会出事。

你看,这老夫子说的还真对,从他说了这个话以后,我们这边就开始失踪人了!

这老家伙,一直劝我们搬家,开始谁也不信,后来就开始有人失踪,你看,这不信还真不行,人就慢慢走掉了。

说到这里,瞎子突然来了兴趣,问:“那老夫子是哪里人,为啥来你们这?”

瞎子说:“听口音,应该是西北那一带的人,他说是来这边旅游的,不过看着不像,哪有旅游连个照相机都不带的?

他还带着一个童子,干瘦干瘦的,来这边后,就挥着着童子到处挖挖戳戳,还让童子往树上爬,看起来像是关里挖人参的。

不过,也没人管他们,反正咱们这边也没人身,他们爱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

瞎子问:“那他来之前,你们这边没失踪过人吧?”

矮子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我们这边吧,外人一般进不来,人也不怎么出去,一共就这些人,大家都认识,就算醉倒在地上,也会有人给扶回家。”

瞎子又问:“那老夫子在这边呆了多久才走的?”

矮子想了想,说:“差不多有一两个月吧。那时候,他成天说这地方不好,独龙眼上眼中钉,早晚得有血光之灾,还真有个寡妇害怕了,搬走了,就把房子卖给他了。他带着童子在那就住下了,前几年他还经常回来,这几年就没见过他了。”

瞎子一下紧张起来,问:“那寡妇的房子是不是单独的,在村子最外面?”

矮子点点头:“是啊,她的房子就在村子外,挨着老林子,她成天怕豹子跑她家去,每天早早就关上门,倒也相安无事。

后来就不行了,她那房子开始闹鬼,每天半夜都有鬼敲门,打开一开,外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后来我们一伙人还专门去住过,没用,照样哐哐哐敲,打开后,啥也没有,让谁不怕?

后来实在没办法,她就把房子低价卖给了老夫子,自己带着孩子回四川老家了。”

瞎子不说话了,在那低着头走。

他心里藏不住事,我在一个拐弯处拉住他,小声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夫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