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瞎子瞪起了眼睛:“胡说,这明明是西双版纳地图!”

那人拍拍赵大瞎子的肩膀,说:“大哥,你别急啊,你这地图是老版地图,现在改了,这块已经不是咱们国家的了,这块已经划给老挝啦!”

他指着地图给我们解释着,“西双版纳”这个词是傣语,意思是12个坝子。

其实啊,现在中国境内只有10个坝子。

在清朝时候,法国人入侵老挝时,把中国两个坝子勐乌、乌德强行划给了老挝,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就在老挝境内。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那坝子竟然在老挝,这可怎么办?

脑筋飞快转着,我手里有护照,倒是可以去,问题是赵大瞎子连身份证都没有,他可怎么去?

那哥们说:“两位,老挝那边也不是不能去,你们有护照吗?我们这边能办老挝签证,也能派人开车带你们过去。”

我说:“护照……没有。”

他搓着手说:“护照没有的话,有身份证也行,就是得多交点钱……”

那哥们手一摊,说:“这下子可难办了。”但是手里抓着地图,还不放心,只在那唉声叹气着。

这套路子我太明白了,这小子这样,分明是有路子,现在故意装着难搞,其实是想增加难度,好提价。

操,还他娘的没护照,没身份证难搞?要是好搞,老子还找你干嘛?

我给赵大瞎子使了个眼色,他掏出一支香烟,递给那个人,说:“小兄弟,你这边地头熟,给我们想想办法,有没有路子过去?”

那人接过香烟,眼睛咕噜噜转着,嘴里还说:“哎呀,这个事情很难搞啊!护照也没有,身份证也没有,这除非是偷渡!”

我心里有点打抖,表面上却装着无所谓,点着了一支烟,悠悠吐出一口烟圈,问他:“有没有危险?”

那人看着我的眼睛,说:“也有,也没有。”

赵大瞎子忍不住问:“又有又没有,这是啥意思?”

他说:“偷渡吧,肯定是有危险。要是被咱们这边的防军抓到了,搞不好被判个叛国罪,抓回来要坐牢。

要是被老挝那边逮住,搞不好要蹲水牢,那水牢里到处都是蚂蝗,米粒大小的蚂蝗,能扎进人血管里,再钻出来,能有半个巴掌大。再好一个人,能在那挺个个把星期,也被吸成人干了。”

我冷笑着,把烟头摁灭,站起来说:“看来你们是办不了喽?”

那人赶紧拦住我:“别急呀,大哥。我话还没说完,这事情吧,要分两头说。我既然接了你们的活,肯定不会让你们出事,不然我自己也不折进去了?”

我看着他:“你有把握?”

那人说:“有把握。”

我问:“会不会出事?”

他肯定地说:“不会,这条路我们走过好多次。这么吧,这次我带你们过去,要是被抓住,我自己也折进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确实够有诚意了,接下来我们谈定了价钱,决定三天后出发。出发前,我们先交三分之一的定金,等回来后,再付清剩余的钱。

出了旅行社的大门,我们转身就去找了那个卖水果的小贩,问他那个翻译怎么去了国外?

小贩拍拍脑袋说,他当时也糊涂了,忘了跟我们说这事了。那人因为给美国大兵做过翻译,文革时被批斗,说他里通外国,他就连夜跑到了那里。

那人的名气很大,当地人也很仰慕他,就把他保护了起来,他也就在那里安了家。再说了,那坝子确实划给老挝了不假,但是两国一向关系友好,他们当地人都有边防证,很容易就过去了,所以他们也不在意什么国内国外的。

听他这样一说,我们才放了心,想着当地人进出口岸那么容易,看来这偷渡也不会是啥难事。

想想也是,老挝这样一个亚洲最穷的国家,偷渡过去干啥?难道是想穿越到大跃进的时代,感受感受当年一穷二白艰苦朴素的劳动人民生活?

我们问小贩,能否帮我们找到翻译在那里的地址?小贩拍摄胸脯说没问题,他回去就帮我们问,他那边有熟人。

小贩得意洋洋的说,他女婿的二姑妈的小姨子的儿子的三舅爷爷和那个翻译很熟,肯定有他的地址,让我们放心,明天地址只管来这拿我们!

当天晚上,我和赵大瞎子躺在床上吃水果看球赛,后半夜,开始闹肚子,两个人轮流跑厕所,差点没折腾死。

第二天,两个人满脸菜色,捂着肚子去找小贩,小贩果然给我们了一个写着地址的纸条,还劝我们不要抠抠搜搜的,有钱就得花,别老吃街头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看看你们这两个老爷们,都干巴成啥样子啦!